旺財見她渾渾噩噩,一無所知,心中暗笑,三爺的差事總算辦妥了。
花廳上,鳳姐兒發髻散亂,跌跌撞撞跑進來,繡花鞋都跑掉了一只,賈琮忙起身扶著她,這也太投入了些罷。
“鳳嫂子,這是怎么回事”賈琮忙問道。
眾人慌忙過來幫著攙扶,老太太也從里間快步出來。
鳳姐兒撲通跪倒,膝行兩步,抱著老太太大腿,哭喊道“老祖宗救我璉二爺要殺我呢”聲音如杜鵑啼血,聞者傷心。
賈母、邢夫人、王夫人等忙問怎么了。
鳳姐兒哭道“我才家去換衣裳,不防璉二爺在家和人說話,我只當是有客來了,唬得我不敢進去。
在窗戶外頭聽了一聽,原來是和鮑二家的商議,說我利害,要拿毒藥給我吃了,治死我,把平兒扶了正。
我原氣了,又不敢和他吵,原打了平兒兩下,問他為什么要害我。他臊了,就要殺我。”
賈母等聽了,都信以為真,說“這還了得快拿了那下流種子來”
一語未完,只見賈璉拿著劍趕來,后面許多人跟著。
賈璉明仗著賈母素日疼他們,連母親嬸母也無礙,故逞強鬧了來。
邢夫人、王夫人見了,氣的忙攔住罵道“這下流種子你越發反了,老太太在這里呢”
賈璉乜斜著眼道“都是老太太慣得她,她才這樣,連我也罵起來了”
忽聽一聲冷哼,兩道冷電般的目光如箭矢一般射來,賈璉打了個冷顫,酒勁、氣性頓時消散了大半。
哐當一聲,寶劍掉在地上,賈璉扯了扯衣裳,拱手陪笑道“三弟也在,擾了三弟吃酒,愚兄罪過。”
賈琮目光如刀,在他身上刮過,淡淡道“跪下。”
賈璉微一猶豫,終究不敢違逆賈琮,耷拉著腦袋跪在賈琮面前。
賈琮沒好氣道“老太太在那邊,你是灌了多少黃湯馬尿”
“哦,哦。”賈璉忙掉了個方向,沖著老太太磕頭“孫兒吃醉了酒,驚了老太太的駕,求老太太恕罪。”
眾女無不掩嘴別過頭去,眼中笑意藏都藏不住,還是琮哥兒厲害,一句話便把璉二哥收拾得服服帖帖。
賈母氣道“我知道你也不把我們放在眼睛里,叫人把他老子叫來,讓他老子帶回去管教。”
賈璉一驚,若被大老爺“管教”一頓,還不丟了半條命,忙連連磕頭求饒。
賈琮淡淡道“老太太切莫動怒,容琮問明情由,再責罰不遲。”
“你問、你問,看他有什么話好說。”賈母攙著鳳姐兒起來,坐到一邊羅漢床上,溫言撫慰。
賈琮道“璉二哥,你說你也老大不小了,還這么不懂事。
你在外邊頑頑也就罷了,怎么還弄到屋里,還是個下人媳婦,讓下人們看到,你讓鳳嫂子顏面何存”
眾人均默默點頭稱是,賈璉這回著實過分了些。
“三弟責備的是,愚兄錯了。”賈璉不尷不尬地道,當著眾多人被兄弟教訓他也有些臉紅。
不過他素來性子軟,丟面子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也無所謂。
“不是錯,是很錯”賈琮道,“如今鬧到這般,如何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