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賈赦有兩個兒子,可這當口,賈琮也不好說我回去換我哥來頂罪。
這擺明是個死結,要么乖乖出來挨棍子,要么背個不忠不孝的罪名。
心念電轉間,賈琮已有決斷。
“啟奏皇上,臣愿代父受刑。”
憑老子苦練多年,已臻至“鐵衣罩身”境界的鐵布衫功夫,區區二十棍想打死老子,舊黨是打錯了算盤。
霍、董二位中堂相視一眼,均皺起眉頭,舊黨出手絕沒有這么簡單,可要解開這個結,卻也找不到正當理由。
難道還不許賈琮替他老子挨打
馮遠在旁邊冷眼旁觀,急得直冒虛汗,這傻小子,這么明顯的坑你還往里跳
隨便找個理由,就說你縱欲過度腎虛,讓賈璉來挨打也好啊。
真是混賬你被人頑死了,我的銀子怎么辦
熙豐帝面如古井不波,知道賈琮已被人算計,淡淡道“準。即刻行刑。”
賈琮躬身告退,正要出去領罰,聽這意思,今上還是有回護之意,直接拉出去先讓錦衣校尉打了完事兒。
若讓刑部的人來打,雖沒大事,皮肉難免吃苦。
此時,又有人出班道“陛下,臣彈劾一等將軍賈赦,結交邊關重將,走私禁物,通番賣國,意圖謀反請陛下二罪并罰”
一言既出,滿朝嘩然。這個罪名可就大了,不單有經濟問題、刑事問題,更要命的是政治問題。
賈琮背心一涼,忙扭頭去看,正是兵部右侍郎楊紹元,當日萬梅山莊品酒論詩,結盟共抗廠衛的舊黨大員。
今日對自己下手,一出手就要置自己于死地。
“臣附議。”
“臣附議。”
數十個舊黨官員紛紛出列。
熙豐帝皺眉道“可有憑據”
楊紹元淡淡道“憑據現在錦衣衛獄之中,錦衣衛指揮使賈琮,為圖掩蓋罪證,公器私用,著人密捕了知情人等,關押于衛獄之中。
此事東廠已然偵知,并從平安州節度使朱文鋒家中,搜出了兩家來往密信。
近十數年,賈赦通過朱文鋒走私鹽鐵、軍器無數,朱家皆有記載,蕩寇伯以為可以一手遮天么
有關證據已呈送三司,請陛下圣裁。”說著呈上奏本。
戴權略微哆嗦著雙手接過,呈送御前。
東廠插手,賈老弟這次麻煩了。
賈琮一嘆,此事舊黨也沒冤枉自己,賈赦他媽的唉。
事已至此,他才恍然大悟,為什么錦衣衛在平安州發現形跡可疑的人,為什么今兒早朝會有人彈劾石呆子的事兒。
都是誘餌
前者引誘自己出手消除隱患,實際是讓自己牽連其中,難以脫身。
后者引誘自己代父受刑,屆時各種罪名一股腦砸下來,自己將背負榮國府所有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