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有些羞惱地白了他一眼,道“侯爺切莫胡亂稱呼,褻瀆了菩薩。”
賈琮笑道“那琮應如何稱呼稱姑娘么,不像方外之人,稱師太么,顯得老氣。琮也很為難呢。”
妙玉輕聲道“直呼其名便可。”
賈琮點點頭道“妙玉你還沒答我呢。”
妙玉略一沉吟,道“我本是蘇州人士,祖上也是讀書仕宦之家。
因自小多病,買了許多替身兒皆不中用,到底親自入了空門,方才好了,所以帶發修行至今。
因聽見都中有觀音遺跡并貝葉遺文,且便隨了師父上來。”
賈琮見她有些難言之隱,疑道“可是有什么疑慮,但說無妨,琮若能效勞,絕不推辭。”
妙玉有些難以啟齒地道“我在原籍為權勢所不容,師父便帶我上京避禍。”
賈琮上下打量她一眼,一個小姑娘,還是出家人,權勢不容她什么
“可是因令尊之故”賈琮只能想到是她老爹在外結仇,連累女兒。
妙玉搖頭道“雙親待人接物夙來謙虛有禮,且也過世多年。”
賈琮道“莫非有人欺你弱質女流,覬覦尊府錢財。”
妙玉搖搖頭“敝家詩書盡多,金銀卻沒什么,不值一哂。”
賈琮心中一動,不為仇、不為財,定是為色了,笑道“我知道了,定有豪強垂涎仙子姿色,是也不是”
妙玉雪白的臉蛋一紅,瞪了他一眼,抿嘴不言,顯是被賈琮猜著了。
賈琮笑道“這也難怪,古人云,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妙玉你這般容貌,又無依恃,豪強官紳不動歪心思才怪,也是難免之事。”
妙玉啐道“侯爺在幸災樂禍么好生可惡。”不過聽賈琮贊自己美貌,心中也略有一絲竊喜。
“非也,只想略盡綿薄。不知是誰這么色膽包天,連出家人也打主意,真乃色中惡鬼也。”賈琮道。
妙玉搖頭“我不想提此人,沒得臟了口齒。”
賈琮道“你不說是何人,我怎么替你出氣呢”
妙玉看了賈琮一眼,道“不敢勞煩侯爺。”
賈琮搖頭道“不,琮執掌錦衣衛,查辦不法乃分內之事,非僅為你,更為其他受害者。”
妙玉頓時有些肅然起敬,忙道“是我考慮不周,此人當時是蘇州知府名黎超者。”
賈琮點點頭道“放心罷,回頭我讓錦衣衛查辦他,再給蘇州千戶所打個招呼,你便可安心返鄉了,再不用怕誰欺負你。”
妙玉沉默片刻,道“多謝侯爺美意,我明兒離了此處便是。”
賈琮見她滿臉凄然之色,沒好氣地道“干什么我替你出氣怎么還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妙玉泫然欲泣,嘆道“既然侯爺見棄,妙玉不是死皮賴臉之人,自當變躬遷席。”
賈琮奇道“荒謬,我什么時候嫌棄你你這小腦袋瓜子怎么想的。”
妙玉看了他一眼,道“侯爺不是讓我返鄉么。”
賈琮哂道“你呀,讀書讀迂了罷,我只是免了你的后顧之憂,什么時候說要趕你走,難道本侯還養不起你個姑娘
你愛住多久住多久,最好一輩子別走。”
妙玉破涕為笑,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道“我是出家人,還請侯爺尊重些兒。”
賈琮笑道“你把這滿頭青絲削了,我便相信你是出家人。”
妙玉頓時破功,跺腳嗔道“侯爺慎言,豈不聞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削發與否,與誠心向佛無干。”
賈琮笑道“仙子既然一心向佛,又何必在乎我說幾句話呢”
妙玉聞言,嬌羞之色斂去,重又變得淡泊,點頭道“侯爺所言頗有佛理,修行之人自當八風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