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竟敢咆哮御前”
“無恥,竟敢欺君”
“卑鄙,眾目睽睽之下,恃強行兇,竟敢狡賴”
眾人齊聲怒罵,明目張膽的搶人就罷了,苦主當面還敢理直氣壯的喊冤,簡直毫無廉恥之心,比之馮胖子尤甚。
“肅靜。”戴權忙尖著嗓子喊了一聲。
眾人忙閉嘴,兀自恨恨盯著賈琮,似想用目光將其千刀萬剮。
“你有何冤屈”熙豐帝道。
賈琮把辦案的理由說了,又看著諸人,冷笑道“陛下,臣不過搗毀了一個掠賣婦人的賊窟,卻得罪了滿朝權貴。
難道諸位王爺、勛貴、朝堂大員竟暗地里干這些腌臜的買賣”
眾人大驚,沒想到賈琮直接肆無忌憚潑臟水,忙道“陛下,賈琮信口雌黃,血口噴人,我等絕無此事。”
熙豐帝瞪了賈琮一眼,道“無憑無據,休得胡言。”
“是。”賈琮道“陛下,諸位大人參我的折子亦是憑空臆斷。
只見著臣從青樓里帶走了幾個女子,便說臣強搶民妓,臣前兒還從江南運回幾千萬銀子,那不成了洗劫江南的大盜了”
眾人一時語塞,不知如何應對這樣的狡辯,一個不慎又要被牽聯到案子里去。
霍董兩位中堂對視一眼,捻須而笑,賈琮這小子倒有幾分歪才。
忠貞王爺冷笑道“好一張利口,請問桓侯,那些青樓女子現在何處可在錦衣衛衙門”
賈琮道“那些女子現在我家的宅子里。”
關陽侯李猛冷笑道“桓侯倒也敢作敢當,把青樓妓女強搶到自家去享用,美其名曰解救被拐婦人,這是錦衣衛提督干的事兒”
熙豐帝也臉色一沉,道“你把人弄到自家去干什么”
賈琮道“陛下容稟,臣實乃情非得已。”
忠順王爺冷笑道“難道是那些女子纏著你這天下聞名的風流才子不成這也說得過去。”
賈琮看了忠順王爺一眼,哂道“王爺,這些女子乃是苦主,又不是犯人,難道琮把她們扔進衛獄里去
莫非王爺以為錦衣衛和青樓一般,是無法無天,殘害良善之地”
這眾人一時無語,這話也沒毛病,只是感覺怎么不對,難道錦衣衛除了監獄,就沒有給人住的地方
刑部左侍郎呂文斌卻是專業人士,冷笑道“此言無理,即便她們是證人、苦主,錦衣衛自有給她們住的地方。
難道平日里錦衣衛的證人、苦主都是住桓侯府上可見桓侯假公濟私。”
賈琮道“陛下,琮確有憐香惜玉之私心。
眾所周知,錦衣衛錢糧短缺,公房、廨房、押館等年久失修、四處漏風,平日住些粗人也就罷了。
如今春寒料峭,那些女孩子身子嬌弱、本已孤苦,再遭此劫,豈有不生病的。
根骨不好的,說不定等不及琮為她們伸冤,便一命嗚呼,這不是琮的罪過了么
故琮將她們另外安置了一處宅子,無償供給飲食衣被。
若呂侍郎不放心,琮回頭把她們送到閣下府上,請呂大人日夜看管便是,若出了什么事,琮也好洗脫嫌疑。”
呂文斌頓時有些慌,忙道“豈有此理,這是你錦衣衛辦的案子,怎么把人送到我家里,這不是公私不分么”
自家的母老虎若知道突然多了這許多狐媚子,不弄死自己才怪。
忠順親王冷笑道“憑你舌綻蓮花,各樓手中都有那些女子的身契為證,莫非憑你空口白話兩句,就能把白的說成黑的不成”
賈琮道“陛下,此案臣已掌握不少蛛絲馬跡,想來不久后當有確鑿結果。
屆時若證明確實辦錯了案子,臣甘受懲處,并賠償青樓一切損失。不過,臣有一事不解,不吐不快。”
“何事”熙豐帝道。
賈琮看了眾人一眼,冷笑道“諸位王爺、勛戚、大人,昨日大皇子、六皇子、七皇子也在百花樓。
琮走后你們秘議許久,不知所為何事諸位這般同仇敵愾,黨同伐異,不覺得有些過了么”
“你,胡說八道什么”眾人心中一寒,深深感到賈琮的惡意,忙看向御案后的熙豐帝。
角落里戴權露出一絲微笑,賈琮不單胃口大而且心黑手狠。
一句話將諸人并大皇子全部裝了進去,這就叫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
果然,熙豐帝聞言瞳孔忽地緊縮如針尖,面上雖不動聲色,心中已然起疑,淡淡道“賈琮所言屬實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