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振等人心頭有數,既然賈琮已定了調子,那不是舞弊也是舞弊了,因一齊躬身道“卑職遵命。”
賈琮打發了眾人,留下溫振、雷泰,低聲道“今科我家兄弟寶玉也參加了會試,本是去長長見識,卻被人故意陷害,讓其杏榜題名,你下去注意些這方面的線索。”
溫振忙道“大人放心,卑職定小心謹慎,處置妥當,絕不會使無辜之人受到牽連。”
他以為寶玉上榜是賈琮所為,如今舞弊案發,生怕沾上污點,故說是有人陷害。
世間哪有讓人金榜題名的“陷害”,對天下士子來說,這更像是“餡餅”。
不過他是聰明人,絕不會多嘴多舌,節外生枝,按賈琮意思辦了便是。
“嗯,你辦事老成,本督一向放心。”賈琮微微一笑,拍了拍溫振的肩膀。
溫振年紀雖比賈琮大了許多,此時此刻也不禁感覺骨頭輕了幾兩,忙感激涕零道“謝大人賞識,卑職為大人效力,萬死不辭。”
當上司表現出賞識的意思時,不管你心中激不激動,都要表現出激動的樣子,這個道理溫振太清楚了。
打發溫振離去,賈琮看著雷泰,道“你去給我盯著,此事朝野內外、民間士林萬眾矚目,決不許查弊者舞弊,務必辦得清清爽爽,干干凈凈,不讓人找到半分瑕疵。”
“卑職明白。”雷泰如今是他在錦衣衛的副手,幫他盯著所有人事,確保賈琮對錦衣衛的高度掌控。
賈琮回到家,還沒進門便碰上林之孝,說老太太有請,兩位太太已先過去了。
賈母也學精明了,直接派人在桓侯府門口守株待兔,免得賈琮推諉。
賈琮苦笑搖頭,早已猜到賈母的意思,沒辦法只得過去。
如今雖說自己翅膀硬了,可賈母論名位是一等榮國夫人,論禮法是親祖母。
若非萬不得已的理由,賈琮也不想和她逆著來,風險和成本太高,實在劃不著。
若被人多事,參一本“忤逆不孝”大罪,也是麻煩。
榮慶堂里,賈母、寶釵、黛玉、鳳姐兒、薛姨媽、諸位姊妹等人已得知了士子們公車上書,彈劾科舉舞弊的事兒,出于女人的八卦以及對寶玉的“關心”,都主張請賈琮來問問。
寶玉也眼巴巴等著,雖說他對什么功名沒興趣,可嘗過功名滋味兒后,又怎會愿意輕易舍棄
多個功名,又不是壞事,也不妨礙當個風流才子。
賈琮進來與眾人打過招呼,笑道“老太太召見,不知有何吩咐”
賈母白了他一眼,道“聽說今科舞弊,皇上怎么說,可要緊不要緊”
賈琮自然知道她問的是寶玉的前程,因笑道“不意老太太竟關心起國家大事來,真乃朝廷之幸。
您老放心,不會牽連到寶玉身上,不過么他的功名是沒了。”
眾人皆驚,賈母也顧不得賈琮揶揄,急道“怎么好端端就沒了好容易考上的。”
賈琮哈哈一笑,道“這卻沒法,皇上說了今科會考有舞弊之嫌,作廢重考。
連大總裁、同考官等都停職待參,寶玉這功名算什么過幾天重新來過便是,反正寶玉滿腹經綸,也不必怕。”
寶釵、黛玉忍不住抿嘴一笑,白了他一眼,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