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想了想道“應當是盡可能阻止新黨快速膨脹。”
“這就是了,那么舊黨聯中抗新,互取所需,便順理成章,任誰補缺都好過讓新黨之人補缺。
更何況他們并不知道學社中人是你在幕后舉薦,與江相合作并無阻礙。”龐超道。
“先生怎么知道江相不會將我出賣”賈琮問道。
龐超笑道“江相數十年來都是明哲保身之人,我與他在翰林院時便相知,當時我是編修,他是侍講學士。
他曾對我言若想平安長壽,少說話多磕頭。
故其每日在衙門里一言不發,只是讀書寫字,到中午吃飯時倒比誰的胃口都好,混得肚兒溜圓。
有一回太宗實錄重新校勘編定,太上皇閱后駕臨,隨口問是誰負責編撰,明明是江相總責此事,他卻極力舉薦某人,把自己輕輕摘出去。
太上皇果然提拔重用了此人,江相也落得個先人后己,不慕名利的美譽。
只有我知道他一切以自保為上,你想想,當時誰都不知太上皇喜怒,若是好事便罷了。
若是編書出了岔子,太上皇降罪下來,江相便可躲過一劫,由此可知其人也。”
賈琮笑道“看來江相不論窮達,都能獨善其身,如此推論,他絕不會多此一舉,把我賣了,這對他有害無益。”
“然也。”龐超微笑點頭。
當下賈琮命人備好銀子,約戴權晚上在他宮外的宅子見面,又派人去約馮胖子。
下午,江月樓雅間里,賈琮再次見到馮遠,開門見山提完條件后,靜候馮遠討價還價。
馮遠沉思半晌,看著賈琮,道“老弟極力舉薦社黨之人,似乎心懷大志。”
賈琮擺手笑道“上回我在江南殺了那么多人,其禍非小。
多虧社黨諸公為我在士林吶喊,才平息了許多江南士林的火氣,也間接為新法施行出了大力,琮是重情義之人,豈能不投桃報李”
馮遠呵呵一笑,哪會相信他的說辭,搖頭道“老弟豪氣干云,我自然知道,只是前兒江相已舉薦了平煙公,再貿然舉薦,恐惹人猜忌。”
果然與龐超推測一模一樣,賈琮笑道“故這次請江相托師、蘇二位相爺出手,他老人家推波助瀾即可。”
“嗯”賈琮這話出乎馮遠意料,因皺眉道“這談何容易江相何以為之”
賈琮道“事在人為,若讓江相當一任大總裁如何”
馮遠吸了口涼氣,沒想到賈琮竟有這等覆雨翻云的本事。
今早熙豐帝才決定徹查此案,他下午就打上了重考時大總裁位置的主意。
眼珠一轉,笑道“是龐先生的主意罷,果然好算盤。”
“馮兄以為可行么”賈琮微笑默認,反正也騙不過馮遠這樣的聰明人。
馮遠不敢怠慢,此舉不僅有利于賈琮,更有利于中立一脈,因說道“我即刻去問問江相的意思。”
“好,琮先回了,江相若有意,老哥派人去我家里傳個話便罷,暗語么便是我曾寫的一句詩詞。若無意,老哥自寫一句詩。”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