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豐帝哪不知道他的小九九,斥道“混賬,國家大事豈容你挑挑揀揀。
正因為重考事關重大,朕才派錦衣衛監察,以安天下士子之心,你竟想躲清閑,朕”
“臣這不是怕人說閑話么臣愿往、愿往,陛下息怒,保重龍體要緊。”賈琮忙撲通一聲跪倒,陪笑道。
熙豐帝瞪了他一眼,道“退下。為示公平,會考取中之人應按地域有所定例,免得惹人非議。諸卿有何高見”
眾臣看著賈琮暗暗搖頭,這無恥之徒果然圣眷優渥,尋常人誰敢在金殿上講條件,偏生他既是勛貴又是外戚,誰都拿他沒辦法。
接下來就是議論杏榜上南北人占比問題,以求地域平衡,眾官激烈爭論,都想給家鄉多爭幾個名額,一個個引經據典,敘事說理,爭得面紅脖子粗。
不過,這和賈琮沒關系,他也不關心,只在一邊看熱鬧。
散了朝出來,賈琮正欲拉著林如海請教些科場的事,忽聽身后有人呼喚。
林如海向他使了個眼色,低聲道“有什么事晚上過府再說。”說完先去了。
賈琮停步轉身,拱手笑道“王爺呼喚,有何吩咐”
北靜王笑道“邊走邊說。”
人流漸漸稀疏,北靜王左右略略一掃,低聲道“本王見令弟寶玉聰明靈秀,非同凡俗,本有提攜之意。
哪知科場竟出了弊案,倒是白費了一番功夫,枉自在存周兄跟前夸下海口,著實慚愧。”
賈琮心中一動,笑道“琮早已猜到是王爺暗中相助。
只是舍弟聰明有余,積淀不足,于舉業上火候未至,揠苗助長,也未必是好事,還是順其自然罷。
不過王爺提攜之情,琮銘感于心。”
北靜王道“桓侯說的是。倒是本王孟浪了,一心想為世交出些力,險些兒弄巧成拙。”
賈琮忙道“王爺言重了,會考出了這么大的婁子誰想得到倒是浪費了王爺一個大人請。”
北靜王笑道“無妨,只要桓侯不見怪便罷了。如今令翁婿親臨考場,倒也不必本王多此一舉了。”
賈琮擺手笑道“見笑見笑,琮已令舍弟在家踏踏實實讀書,不許應考,什么時候火候到了,再下場不遲。”
北靜王愕然嘆道“這卻失了一個好機會。”
賈琮道“謝王爺關懷,今科暗流涌動,沒真本事還是別摻和的好。”
“這也有理。”北靜王點頭道。
兩人隨口閑聊了幾句,在午門外分手,北靜王乘轎離去,離去前還邀請賈琮有空過府飲宴。
賈琮笑著答應,目送他離去,心中卻在盤算,水溶此舉是何用意,是為釋自己之疑么
想了半晌,不得要領,索性放到一邊,徑去衙門,部署接下來的監察會考之責。
錦衣衛雖沒干過這個業務,賈琮也不太擔心,有這么多精銳在,不信管不好一次考試。
重考日期定于三月十八日。
三月十七日晚,賈琮便進宮,在養心殿領取會考最關鍵的第一場考題四道欽命四書詩題三道四書制藝題,一道五言八韻詩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