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內,熙豐帝正批閱折子,賈琮隨戴權來覲見。
叫起后,淡淡道“明日朕將扶靈恭送至孝慈縣皇陵,大約一月方回。
你身為錦衣衛指揮使,按理應隨行護駕,不過此次情形不同,你就不必去了,留守神京,明白么”
賈琮忙道“臣遵旨。只是天子出京非同小可,臣不能隨行護駕,實擔心陛下安危。”
熙豐帝擺手道“你的忠孝之心朕知道,此行有京營精銳隨行,無妨。”
“是。臣多慮了,定恪盡職守,保神京城平安。”
從熙豐帝自信篤定的語氣中,賈琮已判定他必有后招,果然龐超所料不錯,今上將計就計,也借太后之死布局。
日月爭輝,不知孰勝孰敗;二圣暗斗,未知鹿死誰手。
賈琮從養心殿出來,確定了兩件事,一是今上在下一局大棋;
二是自己看似圣眷正隆,未至弱冠,又是封侯又是駙馬,還提督錦衣衛,其實并未進入今上的核心圈子。
因為這樣重大的事,自己竟毫不知情。
明確這一點,賈琮難免有些失落,又暗自心驚,莫非是因為自己與皇后并孫燦、孫熾過從甚密,被今上看出了苗頭
現在之所以寵信重用自己,只因為飛鳥未盡,狡兔未死而已。
想到此節,賈琮嘴角浮起一絲冷笑,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若把我當成愚忠之臣,那今上就錯了。
且日前燕雙鷹從嶺南寄來密信,說道萬事俱備,購買的西夷槍炮彈藥已盡數得了。
正帶著7000精銳在廣州府近海的淇澳島上安營扎寨,在洋人教官訓導下,演練新式戰法。
憑賈琮對京營戰力的了解,單這7000人形成戰力后,就可以攪得天翻地覆,自己手握這張底牌,何懼之有
任你再高的權謀算計,在超時代的降維打擊下,也無濟于事。
賈琮心中得意,自己總算找到一些穿越者的優越感,雖不能領先世界,至少領先了國朝,這就足夠自己混了。
回到家,賈琮與如意等人談了裝病之事,還不及解釋,便被如意斷然回絕。
“太后于我恩深如海,如今她老人家仙去,我怎能做此等欺天滅祖,不忠不孝之行,你這混賬,氣死我了。”
寶釵、黛玉看了賈琮一眼,都有些責怪之意,往小了說這是奸猾,往大了說這是欺君,被人知道了,可了不得。
賈琮皺眉道“急什么這么大個人了聽風就是雨,一點不沉穩。”因把戴權找他密議的事簡要說了。
“如今局勢不穩,今上命我鎮守京中,你們出外去,若出了什么事,我是帶兵來救你們,還是保京城
這種扯淡的事,我決不允許發生你們都不許去,聽到沒有方才我已在忠信王爺處替你們告了假。”賈琮道。
寶釵、黛玉雖被訓了,卻心中甜滋滋地,并不反駁。這混賬雖有時候霸道些,卻都是出自一片真心呢。
如意猶自不伏,道“我與父皇同行,能出什么事兒”
此事涉及宮中秘聞和二圣之爭,賈琮不好解釋,只擺手道“日后我再與你細說,你只管聽我的便是。”
如意撅著小嘴,倔犟地道“寶姐姐、顰兒不去就算了,我是定要去送皇祖母最后一程的。
我小時候,她老人家時常牽著我游園子,還專門命人給我做愛吃的糕點果品,如今嗚嗚。”說著竟流下淚來,寶釵、黛玉忙勸解。
賈琮心中正煩,老子操心外面明槍暗箭的事兒不夠,家中還不清凈,因怒道“別管她讓她哭個夠。”
“琮兒”寶釵忙瞪了他一眼。
“你欺負我,我要告母后去。”如意跺腳泣道,說完便往外走。
賈琮冷哼一聲,猿臂輕舒,攔腰將她挽住,一把扛在肩上,便往內室走。
“干什么混賬放我下來。”如意又急又羞又惱,拼命掙扎。
啪,賈琮在她臀上打了一巴掌,冷笑道“今兒我不睡服你,你不知道馬王爺幾只眼。”
如意與他廝混日久,也懂了些騷話,聞言面色通紅,斥道“下流東西國孝期間,官員齋宿二十七日,你竟敢對我無禮,這是大不敬”
賈琮笑道“那你去參我好了,我反正債多不愁,還怕人參么寶姐姐、顰兒你們都不許幫她,我要和她好生講講夫為妻綱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