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點了點頭,道“第二句呢”
黛玉看了他一眼,輕聲道“琮哥哥難道不知有句詩叫終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么”
“太上皇也算深謀遠慮,不聲不響便勾連了眾多宗室、勛貴、朝堂大員,還策反了朕的心腹之臣,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太后算是白死了。
戴權悄悄一揮手,兩個宮人忙將太上皇的椅子轉了半圈,正對著熙豐帝。
待他去后,戴權才低聲道“啟奏陛下,奴才已除去了東廠的頑固余孽,并安插了粘桿處的人馬,假以時日,定能掌控住東廠。”
黛玉螓首微微垂下,不知在想什么。
你就瞪大眼睛看著,在朕的手里,列祖列宗打下的江山是好了,還是壞了,日后死也死個明白。”說完起身拂袖而去。
賈琮剛出宮,便聽溫振來報,說重騎營指揮使王寧,率飛騎營、疾騎營,在東郊一舉擊潰了從孝慈縣方向連夜趕回的虎騎、輕騎、豹騎諸營叛軍。
實話與你說罷,當日廢太子謀逆一事,也是朕一手操辦的,他這個太子不倒,朕如何接掌神器呢”
“額,好歹是一起長大的姊妹,我關心關心都不行只是批語不吉利,我都不敢告訴你們。”賈琮道。
“卑職遵命。”溫振精神一振,身為錦衣衛最愛辦大案,案子越大,油水越多。
“這是為皇上打仗,又不是為我打仗。行行行,我負責到底好罷。”見黛玉神色不善,賈琮忙轉了話鋒。
王寧此人他倒也在情報中了解過,其出身寒門,與自己一般是武舉出身,同樣是武狀元功名。
且太后薨逝雖在六月,因其年事已高,也算壽終正寢,并未出人意料,算不得六月寒時”
熙豐帝淡淡道“朕不過是收買了兩個你身邊時常與他通風報訊的太監,告訴他,你忌憚他勢力太大,有廢立之意。
溫振低聲道“是。只是此案太大,同黨如何甄別,請大人定個章程。”
“衛家哥兒不是隨你去打仗沒的么你是主將,怎么沒關系”黛玉道。
“這個么,宗室里和陛下不對付的都是同黨,勛貴里凡是和屠斐、曹勁等叛賊有勾連的都是同黨。
賈琮道“太后不就是在六月份薨的叛賊借機作亂,算不算六月寒時”
太上皇被他一番奚落,終于動容,聲音干澀沙啞,道“你擅改祖法,禍亂天下,以致朝堂動蕩,士紳不安,祖宗也不容你。”
何況,朕也沒冤枉他,若廢太子沒有反意,何來那許多兵馬
“顰兒,你和寶姐姐都是七竅玲瓏的才女,可能猜出什么意思么”賈琮問道。
“這和我什么干系饒我什么”賈琮愕然。
這等志得意滿的豪情,天下之間也只有眼前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可堪傾訴。
因問道“顰兒,怎么了”
戴權忙一擺手,帶走了旁邊服侍的宮人,只留兩代皇帝獨處。
淚如雨下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若說暗算,難道朕被兄弟們暗算的還少了朕的生母、舅舅怎么死的,太上皇忘了么
呵,既然身在帝王家,到此地步,太上皇何以仍作小兒女之態”
熙豐帝嗤笑道“前朝曾有人言,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太上皇難道不知
“你,你心如蛇蝎,暗算兄弟,禽獸不如。”太上皇氣得渾身顫抖。
“奴才遵旨。”
熙豐帝今日心情極好,一夜之間覆滅舊黨并屠斐等眾多武侯,今后朝堂、宮內上再也無人可以掣肘,總算可以大展胸中宏圖抱負。
賈琮道“說的是,除非某個萬萬不該死的人死了,才算六月寒時。”
黛玉娥眉微蹙,想了想,道“這次叛亂自然算一件大事,不過現在可是七月中了。
速去擬出花名冊,送來本督審閱。”賈琮道。
太上皇淡淡道“朕見過賈琮了,此子橫行睥睨、飛揚跋扈,有梟雄之姿,必非久居人下之人,你未必能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