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媽見他言語雖恭,態度卻堅,也不敢強頂,忙問道“荊大人,我不妨礙公務,你只看在你家大人的份上,與我說一句話,家媳的事可要緊不要緊”
荊大人你也知道,婦人往你們那走一趟,即便毫發無損,名聲可就毀了。”
因笑道“荊大人言重了,敝家雖不是什么名門望族,也知道國法威嚴的道理。
荊參搖頭道“提督大人日理萬機,下官未及稟報。
何況,但有案發,先行拿人,乃國公爺定下的死規矩,下官萬不敢犯,請老夫人成全我等公務。”
反正早已對此女忍無可忍,正好趁機將其掃地出門,諒來夏家教女無方,惹上官司,也無話可說。
荊參臉上恢復笑容,道“多謝老夫人成全,為保尊府體面,我等便不親自拿人了,請老夫人派車將人悄悄送到南司便是。”
薛姨媽喜道“多謝大人體諒。”
“應該的,應該的。”
不多時,夏金桂磨磨蹭蹭出來,聽說要被送到錦衣衛,嚇得魂飛魄散,下意識便要撒潑尖叫。
荊參對她可沒那么客氣,輕輕擺手,兩個校尉快步上前,一人掏出塊破布塞進她嘴里,一人攏雙肩抹二臂,呼吸間便將她捆成了一個粽子。
只嚇得她涕淚齊流,嗚嗚哀鳴。
“老夫人,我等先告辭了。”荊參拱了拱手,轉身出去。
兩個校尉提著夏金桂扔進一輛青布大車里,隨著荊參離去。
薛蟠看向母親,還想說什么。
薛姨媽瞪了他一眼,道“這等夜叉星留著干什么還不打發了去。”
薛蟠一想也是,忙吩咐小廝拉車送出去,心頭也是暢快,死婆娘,我收拾不了你,總有收拾你的人
賈琮懶洋洋撩開繡著出水芙蓉的橋下春波錦帳,見昏黃陽光穿過窗欞,斜斜灑落地上,忍不住“哎呦”一聲,翻身便起,拿起衣服胡亂往身上套。
藍薇強忍著飽經風雨后的疲憊,忙起來服侍他穿衣,緊張地道“琮郎,可是誤了事”
賈琮笑道“不必擔心,沒什么大事,只因明日我要出門辦些事,說好了要回家吃晚飯。”
藍薇乖巧地不再多問,只是溫柔地替他整理衣衫發帶,道“那琮郎早些回去,免得家里公主、太太們擔心。”
賈琮見她眼中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黯然,略一思索已明其理,忙握著她手,道“等我回來便想個法子把你明堂正道地接過門兒。”
藍薇心頭暗喜,卻搖了搖頭,道“琮郎不必為我費心,就這樣挺好。”
賈琮奇道“這是為何,難道你不愿進府與我一起么”
藍薇苦笑道“琮郎,奴家日思夜想便是常伴君旁,只是自知出身微賤,怎敢進府玷辱門風
尊府老太太、公主殿下并諸位太太又如何能容奴家這樣的人進門兒呢
還是算了罷,能與郎君春風一度,奴家已心滿意足,日后能偶爾見爺一面就夠了,再不敢奢求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