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遠緩緩點頭,道“江相說,當日養心殿奏對,眾樞臣包括元輔在內皆力勸陛下不必再行加恩,陛下也從善如流,哪知忽起波瀾,這卻是始料不及。可知圣心如海,不可測度。”
賈琮道“二位大兄說的是,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琮即便想推辭不受,亦有所不能,索性生受了。
至于以后的事兒,走一步看一步罷。反正咱對陛下對朝廷赤膽忠肝,可昭日月,今上乃圣明之君,也不必擔心什么。”
兩人點點頭,知道賈琮不想再提這個話題,都會意地附和兩句,岔開話題,說了些京中趣聞。
三人閑聊半晌,賈琮忽然笑道“王爺,大宗正的位置可想到法子了”
忠信苦笑搖頭,道“陛下這些日子忙著推行新法、籌備削藩,哪里顧得上這些小事,何況宗室中還有些老王爺也盯著這塊肥肉,難吶。”
賈琮想了想,道“前日我與龐先生閑聊,他倒是想個了主意,可供王爺參詳。”
忠信忙道“龐先生的妙計定然是極好的,愿聞其詳。”
賈琮道“如今遼藩已滅,想來諸藩驚怖,皇上已頒下詔書,召幽王、冀王傳位后返京底定朝綱,想來此二王就在神京眼皮底下,朝廷又早有防備,理應不敢抗衡。
至于其余諸王,恐怕還存著觀望的意思,一時未必會乖乖回來。”
忠信點頭道“此言有理,老弟的意思是”
“王爺何不效仿蘇秦張儀,上表朝廷,巡視西方各藩,若能說得諸王來投,豈非潑天大功屆時以王爺的威望功勛,這個大宗正誰還敢相爭
琮深知王爺舌綻蓮花,最擅雄辯,想來說服諸王易如反掌,而且不必竟全功,只要能說服兩三家,其余的孤掌難鳴,還敢炸刺么”賈琮笑道。
忠信眼睛一亮,這法子好啊,深合朝廷大政方針,若上表今上必準,到時候去九邊轉一圈,反正又沒什么危險,他堂堂宗室王爺,又是左宗正,誰敢不敬
即便出師無功,狠狠搜刮一筆孝敬也是題中應有之義,絕不會徒勞往返,嘿嘿。
因拱手笑道“多謝老弟點撥,我回去就上表,本王忝為左宗正,精忠報國,絕不甘于人后。”
馮遠笑道“精忠報國未必成,但此行賺個盆滿缽滿可想而知矣,王爺回來記得做東。”
忠信笑道“托福托福,一定一定。”
賈琮送走二人,對旺財道“再有訪客請西府政老爺、璉二爺代我應酬,沒什么重要人物別來打攪,爺乏了。”
“是,爺請安歇,奴才在門上盯著,有拿不準的先請教龐先生的主意。”旺財點頭哈腰地道。
前兒賈琮不問情由,怒斬門子嚇了他一跳,才知道奴才有風險,做人須謹慎。若哪天莫名其妙觸了爺的霉頭,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嗯,放聰明些。”賈琮點點頭回了后宅。
“琮哥哥,你來一下。”黛玉見賈琮進來,忙抬手叫他。
賈琮笑道“顰兒有何吩咐”
黛玉白了他一眼,徑自回房。
賈琮哈哈一笑,跟了進去。
“好顰兒,忍不住了么”這兩日晴雯病體肉眼可見的恢復,賈琮心情大好,嬉皮笑臉湊上去摟著黛玉。
“呸,給我放尊重些兒,叫丫頭看見。是爹爹有幾句話托我告訴你。”黛玉輕輕一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