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地起價啊?哼,其實錢不錢的我不在乎。”曹余生扇子一展,慢悠悠地扇了起來,“可是我信不過你們。”
“由不得你信不信。”周令時淡淡說道,“你們難道到現在還不知道,目前山上山下,有幾桿搶瞄著你們腦袋嗎?
你信不過我,我還信不過你們呢。
魏老弟這兩桿槍,現在就給我,把槍繳了,我們再談其他。”
曹余生沉聲說道:“周老弟,大家都是獵門中人,做事何必這么不留余地呢?”
周令時說道:“余地自然是有的,你們在這兒等一宿,我周令時是個守信的人,欠你們的犀牛角,我明天一定會給你們。
明天之后,你們要是覺得買賣能做,咱就把剩余的買賣做了。
要是覺得不能做,我們青山易改綠水長流,那就后會有期。”
“周老弟,我再提醒你一句,魏先生是林魁首的高足。”曹余生說道。
“哼,門前既然是薄命柳,那就不受林家高人的庇護,我還需要在意這個嗎?再說了,林魁首縱然有通天徹地之能,我這兒山高水遠,他老人家也顧不上。”周令時神色一狠,“少跟我廢話,繳槍!”
“嘿,倒是個腦子清楚的,就是不怎么長眼。”曹余生一收折扇,臉上有些郁悶,隨后朗聲說道,“念秋啊,事兒辦得怎么樣了?讓舅爺知道知道。”
曹余生話音剛落,山上的密林里,扔出幾條槍來。
咔咔幾聲輕響,這幾條槍正好落在周令時和曹余生之間。
這些槍銹跡斑斑,掉在地上都散架了。
周令時整個人一下子就僵住了。
看到這幾條槍,林朔心里毫無波動,甚至有些想笑。
他知道曹余生跟周令時饒了那么大一個圈子,嘴里那沒一句真話,全是鬼扯。
曹余生唯一的目的,是為了替a
e爭取一些時間,好讓她把山上的槍全給拔了。
眼下看到a
e已經把事情辦妥了,曹余生也就懶得裝了,自個兒走到青石上坐了下來。
面前的這幾個人,有林朔和章進在,曹余生壓根就沒放在眼里。
“行了,正式報個家門吧。這位爺的身份,你還不配知道。”曹余生先是對林朔拱了拱手,然后折扇指了指自己,對周令時說道,“你知道知道我就行了。
我家門檻九寸整,門前栽得是宰相柳,院后種得是牡丹花。我叫曹余生。”
人的名,樹的影。
在短暫呆滯之后,嘩啦啦,周圍跪了一地。
這是亂石崗,地上石頭都帶棱帶角的。
周令時一膝蓋跪下去,都磕出血了。
當然這一跪,除了身份差距之外,還有山上架著的槍,現在已經換成別人的了,小命在人家手心里攥著。
這漢子連連磕頭,嘴里叫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曹家主饒命!”
“偷獵,可真有出息。”曹余生淡淡說道。
“曹家主,實在沒活路了啊,弟兄們要吃飯啊!”周令時叫道。
“行了,各自有各自的活法,你這攤子爛事兒不在我獵門地盤內,我也懶得管你。”曹余生說道,“不過你今天冒犯了我曹某人,你說這事兒怎么辦吧?”
“曹家主您稍等幾天,那三百個犀牛角我一定竭盡全力……”
“少廢話,誰在乎那點兒犀牛角。”曹余生擺了擺手,正色問道,“知道白首飛尸嗎?”
“知……知道。”
“好。”曹余生又問答,“見過嗎?”
“見過,見過!”周令時連連點頭。
“行,帶路吧。”曹余生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