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這趟要在山上有能耐的,除了獵人,還有誰?”
“那可多了去了,您到底要幾個?”
“那先給我來十個吧。”
“您別鬧,咱門里人自成江湖,又個個眼高于頂,常常尿不到一壺去,所以他們是貴精不貴多。最多三四個那還行,您要是再多,他們自己都能打起來。到時候我這個掮客也就別想再干了,沒這么接買賣的,壞規矩。”
“哦,那就……來三個?”
“行,在哪兒見面,什么時候,您給個準信,具體的價格您跟他們當面談。”
“一個月后,尼泊爾的澤里果德,萊登酒店。”
……
于瑞峰算算日子,今天,已經滿一個月了。
根據掮客的消息,今天上午,會來一個門里人跟他見面。
萊登酒店,是這里唯一一個上星級的酒店,有專門會議室出租。
于瑞峰租了一間會議室,讓服務員在酒店門口立上指示牌,然后人就這在會議室里等著。
他請了三個門里人,前前后后四個月,到現在都還沒見上面。
馬上要見到的,是第一個,據說是六十不到的老頭兒。
而他請的六個雇傭兵,只用了半個月時間,現在人都到齊了。
這六個雇傭兵,眼下就在會議室里,跟于瑞峰一塊兒等。
這六人都是各國特種兵出身,雖然人種各異,三個白人兩個黑人一個黃種人,但母語都是英語。
這也是于瑞峰因為上次任務得出的教訓,不僅平時交流語言要相同,母語也要相同,因為這是人潛意識里的語言。
上次那個韓國人,平時明明說英語,結果臨死之前來了一句韓語,要不是于瑞峰知道了其中一個詞匯的意思,差點沒被他給害死。
會議室相對賓館房間,那寬敞多了,得有個三十來平米,一張大會議桌擺下來還富裕不少。
既然地方寬敞,六個雇傭兵那就閑不住了。
有抓著門框做引體向上的,有架在地上做俯臥撐的,還有幾個相對文靜的,也正在組裝擦拭手里的槍械。
這些狀況,于瑞峰早已司空見慣,畢竟無論端哪個飯碗,想要端穩了不灑,就不能偷懶。
“頭兒,這三個人什么時候過來啊?”其中有一個雇傭兵正坐在于瑞峰身邊擦槍,這時候用英語說道,“其實吧,這種刀頭舔血的買賣,還是得相信我們這種專業人士。門里人,聽都沒聽說過,你這不是花冤枉錢嗎?”
“就是啊。”另外一個雇傭兵也說道,“我就不信了,這世上還有人能比我手上的槍還厲害。”
“要不這樣吧,頭兒,一會那三個人來了,我跟他練一練,真要是我比他們強,他們就滾蛋。你原先給他們的費用,折一半給我,就當是給你省錢了。”
于瑞峰看了看這兩人,心想這世上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自己之前也就多嘴說了一句“門里人”,結果雇傭兵們就坐不住了。
身邊這四個個,算是雇傭兵行業里相對稚嫩的。
另外沒說話的、正在會議室里練體格的那兩位,于瑞峰看得出來,這才是老手。
論能耐,這兩個別看悶聲不響的,其實比身邊這四個擦槍的要強不少。
一般來講,雇傭兵這個行業里的高手,都是人狠話不多。
倒并不是一定是本性如此,而是因為這種人上過戰場,見過、甚至親手造成過血肉橫飛的場面。
他們都有或輕或重的心理創傷,變得不喜歡說話。
動不動就練體格,一是保持狀態,二也是宣泄情緒。
這種人動起手來,那真是視人命如草芥。
于瑞峰對這種人最了解不過,因為他自己本身也是這種人。
而一會兒那個門里人來了,于瑞峰要注意的,也是這兩個正在練體格的雇傭兵。
他們真要殺人,那就是一個念頭的事兒。
所以于瑞峰叫了兩人的名字,吩咐道:“威廉,良,你們兩個一會兒不要動手。”
兩人分別停止了訓練動作,點點頭,坐回于瑞峰的身邊來。
這兩人一個是白種人,一個黃種人,都打著赤膊,經過剛才一番熱身,此刻已經出了不少汗水,全身的肌肉油光锃亮。
其中威廉的肌肉輪廓更漂亮一些,但肌肉圍度顯然不如叫“良”的那個黃種人那么大。
這位“良”,是一個三代以上的美籍華裔,已經不會說中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