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永昌和金問蘭在沙壠之巔,一個是一時技癢,一個是心里揣著邪火,兩人結結實實地干了一架。
林朔看得出來,賀永昌是好意。
不然金問蘭這一肚子邪火沒處發泄,遲早是個事兒。
打架雖然不是最直接的解決辦法,但至少能發泄精力。
這是一場九寸之上的戰斗,持續的時間不短,足有五六分鐘,聽起來很熱鬧。
也就只能聽了,兩人動手的速度太快,別說晚上,哪怕是白天大太陽底下,光憑人眼那也是捕捉不到的。
賀家的九境傳承,是七分修力三分借物,金家反過來,七分借物三分修力。
在這紅沙漠深處,借物也借不到別的東西,只有沙子。
三十米高的沙壠,在營地附近的這一段,被這兩人夷為平地,俄羅斯的油氣管道都露出來了。
打完這一架,兩人回營地的時候,林朔看得出來,賀永昌既然敢出頭,心里還是有底氣的,把這個場面兜住了。
這漢子只是頭上微微出汗,整體來說氣定神閑。
金問蘭稍微狼狽一些,全身上下香汗淋漓,胸膛正在不斷起伏。
不過林朔心里清楚,這并不能證明賀永昌就比金問蘭強,因為修力的獵人,本就對戰斗環境要求不高。
這種沙漠地形,除了沙子沒別的,借物的獵人天然吃虧。
而且這種戰斗只是切磋,雙方都沒使出壓箱底的絕招。
考慮到這些因素,兩人實力大體上還是差不多的。
打完了架,泄了火,金問蘭走到魏行山身邊,蹲下來說道:“魏行山,你給老娘等著,這事兒沒完。”
賀永昌則坐到林朔身邊,問道:“魁首啊,你看這不是個事兒啊,你徒弟家里有媳婦嗎?”
“媳婦是沒有。”林朔實話實說道,“可有個談婚論嫁的。”
“哎呦,這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啊。”賀永昌搖了搖頭,“金家大妹子,那這事兒我管不了了。”
“誰讓你管了?”金問蘭一瞪眼,坐下身輕聲說道,“談婚論嫁怎么了?又沒真的成親。”
林朔聽得一皺眉頭:“金家主,按規矩,男女在買賣中的事兒,買賣一完,事兒就算結了。”
“林魁首。”金問蘭說道,“買賣里的事兒歸你管,買賣之外的事情,你管不著。”
“哎哎哎!”苗成云拿著個酒瓶子,大著舌頭勸道,“你們一人少說兩句,咱正在打獵呢,要團結,知道嗎?”
云秀兒起手就在苗成云腦袋上來了一巴掌:“你還知道打獵呢,這都喝了多少了?”
苗成云乖乖地把酒瓶子放下,醉醺醺地說道,“我覺著吧,他既然是妹夫的徒弟,一脈相承嘛,娶倆就娶倆,問題不大,沒必要吵。”
“那怎么行啊!”魏行山裝不下去了,一睜眼,一骨碌就爬起來了。
魏行山這一爬起來,所有人都捂著鼻子退了開去。
只有金問蘭在坐在原地,仰頭看著老魏反問道:“怎么不行?”
“嗯?”魏行山愣了,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左右看了看,最后看向了林朔,“真的行?”
林朔這會兒腦子也亂了,心想這都什么事兒,這金問蘭性子也太軸了,嗆火也不至于嗆到這份上。
再轉念一想,林朔心里明白了。
無非是漫天要價就地還錢的把戲,這金問蘭不是個普通女人,她根本就不在乎世俗眼光,所以她玩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