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蟲的感官系統,跟人類是不一樣的。
它們不僅有嗅覺、復眼視覺、觸角和身體剛毛帶來的觸覺,還有紅外線、紫外線、以及磁場的感應器官。
這么多不同種類的昆蟲,感知方面各有所長,加起來就是一張天羅地網。
但與此同時,信息量非常大,辨別分析這些信息,這會讓狄蘭很費神。
再加上她有孕在身,這就比以前更吃力了。
林朔等了大概有五六分鐘,河對岸的慘叫聲已經漸漸平息了,狄蘭終于睜開了眼。
她看著林朔,一張俏臉在對岸火光的照應下,依然顯得十分蒼白,額頭上有一層細密的汗水。
不過北歐公主的神情放松下來了,她長長舒出一口氣,對林朔點了點頭。
找到了。
狄蘭抬手指了指對岸山寨的方向,嘴里做了個口型。
林朔獲悉之后,終于轉過身來,面向河對岸。
這條小河的對岸,五分鐘前就站著一個人了。
刁靈雁。
這姑娘氣得呼哧呼哧的,一直站在那兒瞪著林朔。
林朔背對著她,一是為了方便狄蘭給他傳遞信息,二也是擋著她跟狄蘭之間的視線。
這會兒林朔轉過身來,總算迎上她的目光了。
獵門總魁首一臉惋惜,反問道:“山寨走水了吧,怎么這么不小心呢?”
刁靈雁面若寒霜,眼睛里差點能噴出火來了,一聽這話差點背過氣去。
“我叫你一聲師叔,你卻放火燒我山寨?”刁靈雁胸膛不斷劇烈起伏,一邊恨聲問道。
“這話你要是沒證據,可千萬不能亂說。”林朔一副規勸的樣子,“不過依我看,燒了也好,這是天意。
老天爺有眼,這是勸人向善、教人學好。
前塵舊事一把火燒得干干凈凈,你刁靈雁才能有一個新的開始。”
“你跟我胡扯什么呢?”刁靈雁顯然已經出離了憤怒,唾沫星子都噴出來了,“周圍那么寬一圈防火溝,也是老天爺挖的?”
林朔怔了怔,白了苗成云一眼,一臉無奈:“好,就算是我放的,你說怎么辦吧?”
刁靈雁氣急而笑,冷聲說道:“你林總魁首能耐大,我自知不是對手。不過請林總魁首也好好掂量掂量,我刁靈雁要是舍掉這條命,你身后的這些人能活幾個?”
“不至于,你沒理由跟我們拼命。”林朔搖了搖頭,“我之前給了你一個買賣,你只要跟我做這筆買賣,這個山寨也就是過往云煙。
刁靈雁,事已至此,念在你我兩門的情分上,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
這個主意,你是自己拿,還是讓你師兄替你來拿?”
刁靈雁聽完這話怔了怔,隨后全身微微顫抖起來,臉上現出一分掙扎的神色。
“我……我……”
嘴里一邊說著“我”,這女人原本白皙的臉龐,皮下的血管青筋開始慢慢凸起。
這些毛細血管猶如無數條埋在她臉皮下的蚯蚓,瘋狂地蠕動著,隨后破土而出,紛紛爆裂。
血光崩現之下,刁靈雁渾身浴血,她默默低著頭,雙手在胸前交叉抬起,把自己的兩個腕子亮在了雙肩的四頭人面貂前。
悲喜嗔癡四頭人面貂,低頭咬住了刁靈雁的手腕,開始吸血。
咕咚咕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