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林朔說道,“我就是純粹地不信任你的審美。都說狗眼看人低,你這雙鳥眼看人,我覺得也不那么準。回頭鬼知道帶回什么樣的,大晚上的把我嚇出毛病來。”
“嗐,那簡單啊,您提要求。”林小八說道,“朔哥你跟我說說唄,你喜歡什么樣的?”
“這種事情,說出來還有什么意思。”林朔白了林小八一眼,“這道理就跟聽歌一樣,冷不丁在飯店咖啡館里聽到一首歌,覺得挺有感覺的,回頭你再回家找那首歌來聽,那種感覺就沒了。
吃飯也是這個道理,你不知道吃什么,看廚師心情,這就會有驚喜。
回回都按自己點的菜來,那就少了點兒情調。”
“朔哥我明白了。”林小八點點頭。
“你明白什么了?”
“你這是悶騷。”林小八說道,“既有那點兒邪火,還喜歡端著,最好是被動地接受。”
林朔被說得一陣理屈詞窮,一把將肩頭的小八拎了下來,雙手揉搓著:“你一只鳥還懂得挺多……”
“朔哥!你別這樣!朔哥!”
哥倆正鬧著呢,旁邊車門移動的動靜傳了過來,歌蒂婭揉著眼睛噘著嘴,走到了林朔身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姑娘這一下很突然,林朔直直看著她,都不敢說話,同時也捏住了小八的喙嘴。
他心想這孩子萬一是夢游呢,老人都說,夢游的人不能受驚嚇。
然后就聽歌蒂婭說道:“哥,我睡不著。”
林朔聽完心里松了口氣,不是夢游就好,于是問道:“你這年紀正是貪睡的時候,怎么就睡不著了呢?”
“我前兩天晚上做了個噩夢。”歌蒂婭支支吾吾地說道,“從那以后我就睡不好了。”
“什么噩夢啊?”林朔說道,“跟哥說說看,哥學過解夢,給你解解。只要解開了,你以后應該就睡得著了。”
解夢,林朔確實會一點兒,老爺子教過他。
這本就不是什么正兒八經的能耐,而是抓住了人的心理暗示,施以江湖話術。
騙錢騙色可以,解人心寬也可以的,能耐本身沒對錯,主要看用這能耐的人心術正不正。
“哦。”歌蒂婭應了一聲,然后又半天沒吭聲。
兩人是并排坐著,林朔沒看歌蒂婭的臉,姑娘這一沉默,他以為她睡著了。
扭頭一看,壓根就沒睡,眼睛沒閉上,而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似是正在為難著什么,臉還挺紅的。
林朔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這姑娘頭兩天做得不會是春夢吧?
那自己剛才這么說就孟浪了。
她要是真把春夢的內容給說出來,自己該怎么解這個夢?
兄妹之間這不像話啊!
于是林朔說道:“沒事兒,要是不方便說就算了。其實人要睡著,辦法是有很多的,我有一種辦法你聽聽看……”
林朔正要把話題揭過去,歌蒂婭卻說道:“其實我跟哥之間,也沒什么不能說的,是這樣,我大前天晚上做夢的時候,看見我自己了。”
小姑娘這話一出口,音量不大語氣不重,可在林朔耳朵里那是平地一聲雷。
人就是不能虧心。
大前天晚上,林朔跟媳婦辦事兒的時候,狄蘭就變成了歌蒂婭。
狄蘭當時一頭緋紅長發,嘴里一口一聲哥地叫著。
林朔整個人就跟中邪了似的,那股舍生忘死的勁頭,狩獵的時候也就這樣了。
有這么一樁事情在心里,如今聽到歌蒂婭這么一說,林朔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