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跟苗成云同一個娘,林朔這會兒是真想罵娘。
這會兒周圍的磚木全散開了,自己空著手呢,又不是帶著追爺半空還能借力什么的。
人肉炮彈往下砸,三十多米高,本來就夠林朔喝一壺的,這下倒好,弄不好直接得摔死。
活路就在于,底下三個對手會來迎擊,這樣就算變相接著自己了,估計苗成云也是這么算的。
而要是沒人來接,苗成云肯定也有后招,不過這種場景倆人事先沒溝通過,這就很冒險,要是換成林朔主導肯定不會這么打。
可事已至此林朔也沒什么辦法,只能順勢而為,結果底下還真有人湊過來了。
這會兒高速行進之下,林朔看不清底下這個湊上來的人是誰。
也來不及細想,人家既然這么好心往上迎,他就結結實實往下轟就是了。
林家還未命名的空手絕技,無名拳。
這套拳法,練法有,林朔已經整理出來了,而打法很隨意,無招無形無勢,也無名。
今天這要命的關頭,林朔這一拳是在練法里根本就沒有的。
他是左拳抱右拳,雙拳抱起來,把自己的兩個拳頭看做了追爺。
一拳往下掄,他自己整個人都被這拳頭的慣性帶得轉了九十度。
然后九十度轉完,砸到人了,后來又反彈了九十度,林朔借此拿穩了重心,也減削了沖勢,穩穩落到了地面上。
到了這回兒,他才有工夫仔細打量被自己砸到的人。
一個老頭兒,六十多了,穿著一身灰撲撲的袍子,人雖然還很精壯,可臉上的褶子已經不少了,頭發也白了。
這老者單手上舉,結結實實地接住了林朔一拳,腳下的青石路面被震碎了,土沒到了腳踝。
老者放下了自己的胳膊,把腳面拔出坑往前走了一步,面不紅氣不喘,看著林朔輕描淡寫點點頭:“還不錯。”
林朔則感受這手上反彈回來的力道,也點點頭:“很厲害。”
老者笑了笑:“再來?”
林朔甩了甩拳頭:“可以。”
老者身邊還站著兩個人,這時候左邊的一位虬髯壯漢說道:“國師,何必跟這種賊子講什么規矩。不如我們一塊上,速戰速決。”
老者右邊則是一個背劍女子,長相一般,不過聲音倒是很軟糯動聽:“夏侯軒,國師難得這么有興致,你別不識趣。”
“米白,你這女人真不知輕重!他們之前就用暗器殺人,剛才那暗器又響了,也不知道公爵府里誰出事了,萬一是大皇子的話……”那個叫夏侯軒的壯漢神色有些焦急,話說到一半被老國師揮手制止了。
“你們倆先別急。”老國師抬頭看著苗成云,揚聲說道:“天上玩風的小朋友,你是自己下來呢,還是我把你請下來?”
“不勞煩您老動手,我自己下來。”苗成云一看這架勢,認慫飛快,趕緊跟楊寶坤一塊下來了,站在了林朔身后。
老國師又看向了林朔,說道:“公爵府里誰結婚誰離婚跟我沒關系,兩位皇子想要殺人還是送禮,我也管不著。
我這趟來,是聽說海外有高手來了大西洲,所以來見識一下。
剛才這一拳,滋味兒還行,考慮到你的年紀,后勁兒就更足了。
小朋友,接下來好好打,如果讓我滿意,你們這群人的性命我保了。”
林朔聽著這話,眼睛瞇了瞇。
對方既然點明自己是海外人,而且是正面切磋,那么自己現在代表的,就不是僅僅是個人了,而是華夏獵門。
身為獵門總魁首,門里的至尊,這個身份遲早要在大西洲曝光,如果這會兒林朔稍稍一低頭,那獵門以后在大西洲就抬不起頭。
于是林朔微微頷首:“既然老先生這么上道,那我也不能不給情面。如果老先生能讓我滿意,他們這群人的性命,我饒了。”
“口氣不小。”
“彼此彼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