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倆擔心一下也好。”林朔用巽風傳音說道,“這一天天盡忙工作不管孩子的,這會兒倒是知道操心了,早干嘛去了。”
……
兄弟倆所處的位置是河口南岸的金字塔頂部,在河北岸有一座不高不矮的山,植被非常茂密。
這座山的山背,一個少年顯出了身形,脖子上騎著個六歲的小女孩兒。
蘇宗翰,林映月,林朔的這雙兒女終于現身了。
林映月就騎在蘇宗翰的脖子上,雙手就揪著二哥的耳朵,這時候兩手使勁兒一拽,壓著嗓門說道:“哎呀你動作輕點兒,別讓爹發現咱倆。”
“你還不了解咱爹?”蘇宗翰淡淡說道,“動作再輕都瞞不過他。”
“那咱怎么辦?”林映月問道,“要不要出去跟他打個招呼?”
“咱倆這趟出來,在性質上是離家出走。”蘇宗翰分析道,“他這會兒既然當做沒發現咱倆,那咱倆也就裝作沒看見他,否則見了面就很尷尬。”
“哦。”林映月被說服了。
蘇宗翰問道:“四妹,時至今日,有件事我想問問你。”
“二哥,你說。”
“你是誰,這我是知道的。”蘇宗翰說道,“我只是不知道,你為什么會來林家。”
“那你又為什么來林家呢?”林映月反問道。
“我跟女魃安全官斗了上萬年,它去哪兒我自然得去哪兒。”蘇宗翰說道,“畢竟它作為女魃負責外務的存在,是真正能威脅到我天師一族安危的。”
“僅僅是這些嗎?”林映月問道。
“當然不僅僅是這些。”蘇宗翰說道,“不過四妹,你自己一點消息都不露出來,盡打聽我的,是不是有點兒過分?你是后土一族下一任首領,你會出現在林家,這是為什么?”
“我母親把自己的一部分意識都嫁給我爹了,我出現在林家又有什么奇怪的?”林映月說道。
“不,這是兩碼事。西王母的一部分意識,是可以跟本體切割的,兩者不拖不欠。可你是后土一族的未來,這在性質上完全不同。”蘇宗翰說道。
“既然二哥已經意識到這點了,為什么還要問呢?”林映月說道。
“我只是想知道,這到底只是西王母不想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的行為,還是真的會把后土一族的未來跟人類徹底捆綁。”蘇宗翰說道。
“二哥,你身為天師的最高決策層之一,這點道理還用我明說嗎?”林映月說道,“我確實是后土首領第一順位繼承人,可我這樣的繼承人,還有很多。說到底,我也只是后土一族未來若干種可能之一。身為一個文明的首領,怎么可能一條路走到黑呢?必然是多種可能并行觀察考量,逐漸作出最合適的選擇。”
“這個我并不否認,我也是天師一族未來的多種可能之一。”蘇宗翰說道,“只是文明的意志當然會百花齊放,可落實到我們這樣單個的個體,總還會是有一個執政理念的。四妹,面對如今九龍和人類的格局,你以后想怎么做?”
“二哥,你這是第二個問題了,你到底在試探什么?”林映月說道,“我們是兄妹,你可以直說。”
“你真的認為我們是兄妹嗎?”蘇宗翰問道。
“是的。”林映月說道,“你是我的二哥,就好像林繼先是我三哥,林映雪是我大姐一樣,我們都是爹的孩子。”
蘇宗翰沉默了一會兒,然后笑道:“那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我們雖然本體天差地別,立場也看似不同,甚至斗了上萬年……”蘇宗翰看著遠處河口上的林映雪,輕聲說道,“可實際上是一路人。”
“我想起八叔的話了。”林映月說道。
“什么話?”
“一世人,兩兄弟。”林映月掰著自己的手指頭,“我們是一世人,四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