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漂亮的眼睛沒有畏懼,而是看著黑死公爵身后的申牧典。
剛剛還在想如何活下去,現在看來,是必然要死了。
唐玉感受著如同黑暗之海的【始祖】之力。
那是完全和龍級不同的力量。
完全不是自己這個半吊子解放都能夠對付的。
“唐玉。”
“對吧……我聽過你的事跡,如今流浪者中為數不多的當打之年的人龍。”
黑死公爵老鼠頭晃動,手中紅酒杯快速搖晃,形成了漩渦:“給你一個機會,接種我的【疫病】,成為我的麾下,我讓你活下去。”
“無論你同不同意,我都只說一次。”
老鼠頭的眼眸詭秘而可怖。
它其實根本不在意唐玉。
一個龍級有什么呢?
關鍵是唐玉腦海里的某些記憶。
自從二十年前,【長生樹】和【會長】消失,王庭之中的疫病也都有自己的想法。
至少,稍微聰明一些的疫病都知道,這一次【神隱】事件,背后有【王神】和【圣主】謀劃。
長生樹和會長一消失,病國和圣國便迅速擴張。
黑死公爵越是強大,就越是清楚,自己和最上層之間的差距。
秘密,究竟是什么呢?
下方。
唐玉眼球動了動。
作為一個滅疫士,任何時候都不能放棄手術的可能性。
想要在始祖手下斬殺掉申牧典已經不可能了。
那就……
唐玉剛準備撤離。
她的眼球深處。
便出現了【老鼠】的幻影。
老鼠的齒嚙聲音彌漫在充滿宗教意味的建筑之中。
身體的溫度提高,口腔中不自覺地噴出鮮血。
“時間到了。”
黑死公爵未曾拿紅酒杯的手伸出。
是一只長滿黑色毛發的老鼠之爪。
“【十字終結】。”
千年之前,大災害時期的人們用在病人所在房屋上刻畫【十字】來明確這個可怕的熱病。
千年之后,唐玉再次感受到了這個傳承歷史的強大疫病沖擊。
帶著老鼠叫聲的十字,散發著黑芒,將唐玉刻印到宗教裁判所的彩色玻璃之上。
玻璃碎片扎入唐玉血肉。
龍級滅疫士,鮮血淋漓,根本無法反抗。
“【鼠化】……”
黑死公爵爪子一動。
唐玉不需要投降。
隨意的疫病之力,便可以將其化為自己的鼠相。
這種級別的滅疫士,如今在非圣國區域,可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黑死公爵……千年的時間,實力還保存了如此之多。”
煌典化為鎧甲,附著在申牧典身上讓其恢復:“當初我被消滅,真是浪費了太多的時間!”
“申牧典!”
“你必須要跟上我!”
“必須!不然我就要換人了!”
煌典的眼球充斥著血紅色的神經。
申牧典表情嚴肅。
他如果失去煌典,就是一個普通的家伙……不,連普通人都算不上!
他可是要超越帝冠的存在!
“我知道!煌典先生!你再給我一些機會!你知道的,我們的相性是與生俱來的。”
申牧典沉聲說道。
他看著唐玉即將死去的畫面,響起了年少時候申牧荒教授自己滅疫術的場面,心中有些暢快,但又有種莫名其妙的惆悵。
“鼠化不可抑制……病化已經超過了百分之八十。”
在通過靜脈注射了僅剩下的幾支慶大霉素之后,唐玉已經確定這件事。
她有些無力地扔下注射器。
身上的黑色毛發逐漸生長出來。
煩死了。
變成老鼠這樣死去。
唐玉有些難過了起來。
思緒回到二十多年前的那個下午。
唐玉第一次見到大前輩時候的模樣。
在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