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噴出一團牙膏沫:
“剛好20歲!剛好是20歲生日當天凌晨發生的車禍!這……這也太巧了吧!最主要的是,楚安晴也一樣啊!前兩天楚安晴從空天飛機上跳下去、然后落地消失的時間,不也是20歲生日的……額……凌晨嗎?對吧,時間上我記得伱還說是00:42?”
“沒錯。”
林弦移動筆桿,指著第二行字:
“再來看楚安晴的信息,出生于2004年3月28日,變成疑似量子態坍塌、也就是藍色星屑一樣消散的時間點,剛好也是2024年3月28日00:42分。”
“我不確定,張雨倩的具體死亡時間點,是不是00:42,因為警局給我們提供的資料上,沒有具體到詳細的時間點,只是模糊寫了一個時間點凌晨1點左右。這個時間,來自于當年轎車司機、閆琴、也就是張雨倩媽媽的口述。”
高陽呸了一口牙膏沫,吐在旁邊垃圾桶里:
“那我感覺,肯定是00:42了。”
他拿起漱口杯漱了幾口水,又吐進垃圾桶:
“既然張雨倩和楚安晴都長這么像了,你都說連顆淚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樣,再加上死亡日期又剛好都是20歲生日那一天。那為什么我們的推理不大膽一點、就直接假定張雨倩的死亡時間,就是凌晨00:42!分秒不差!”
“甚至于!”
高陽吐掉最后一口漱口水,抽出一張紙巾擦擦嘴,看著林弦:
“甚至于!我們不妨再大膽一點——”
“【直接假設楚安晴、張雨倩她們的出生具體時間點,也是00:42!】”
“你說有沒有可能?反正生孩子嘛,哪個時間點出生都有可能,我反而覺得既然死在20歲生日這天都比較巧合了,為什么不能更巧合一點?說不定她們的出生時間點,就是凌晨00:42。然后死亡的時間點,也是凌晨00:42。”
“這樣!才是真正的20周歲!人生二十年!嚴謹的二十年時間,分毫不差!”
忽然,高陽臉色一正,拍拍自己臉蛋兒:
“呸呸呸,我們不能用死這個字眼,楚安晴是我們的朋友,我們不能咒她。我現在越來越覺得,楚安晴可能沒有死了……但具體什么情況我也不清楚,想不明白。”
“啊呸呸呸,我怎么又說死了,真是不吉利。是消失!消失!失蹤也行,我們要這樣來形容楚安晴。張雨倩就無所謂了,她估計是真的死透了……臥槽!!”
高陽瞬間反應過來:
“臥槽林弦!你之所以喊我去山東曲阜,該不會是挖張雨倩的墳吧?!天啊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以為你是說想給楚安晴挖個墳、挖個坑紀念一下……結果你要我去挖死人的墳?”
“你這過分了哈!即便是身為你的發小,你這種行為我都看不下去了!你到底怎么想的?你知道刨人祖墳在龍國是什么概念嗎?這事是一般人敢干的嗎?人不能……至少不應該……”
“行了,別吵了。”林弦伸手打斷他:
“我也知道這不道德,干的不是什么好事。但正如你所說,楚安晴是我們的朋友,她消失這件事,我們難道不應該弄清楚嗎?我們不得對我們的朋友負責嗎?”
“行李箱里有我當初拔下來的楚安晴頭發,我們只需要挖一下張雨倩的墳,然后從里面獲取遺體殘留的骨頭、或者牙齒之類的,和楚安晴的頭發進行dna比對,就可以得知這兩個長相一模一樣女孩的具體關系。”
“要是dna比對不一致,完全不是一個人,那我們就可以單純把她們兩個人當成長得像來處理……可是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兩人無論如何不可能毫無關系吧?我更是猜測她們很有可能就是同一個人。”
“現在我也不知道比對完dna之后,會發生什么事情、事情會往什么方向發展……但是,眼下搞清楚楚安晴身上發生的事情,唯一的線索就是張雨倩,張雨倩的墳墓,dna。我們總不能放著這么明亮的一個線索不管吧?我總要弄清楚真相,回東海給楚山河一個交代。”
高陽臉色煞白,顫巍巍重新坐回椅子上:
“你這事……別管怎么看,都太離譜了。而且換個角度來說,張雨倩死了不應該是火化才對嗎?火化之后,高溫焚燒的骨灰,哪還有什么dna!什么都驗不出來,你去挖墳等于是白忙活。”
“總要試一試啊。”
林弦放下手中的筆,仰靠在椅背上,看著高陽:
“2000年那個年代,人們思想還是很老舊的,很多人都非常抗拒火化,并且那個時候強制火化的政策也沒有推廣開來,實際上真正火化的人并不多……倒不如說,真的很少。”
“我老奶奶就是我剛出生不久去世的,聽我爸媽說也是沒火化,就直接偷著埋了。那個時候大家都是這樣的,龍國的傳統思想都接受不了火化。所以張雨倩大概率是沒有經過火化直接埋了,即便是現在……很多人都還抵觸火化呢,更何況是二十多年前呢?”
“再說啦高陽,你太空都敢去、小時候馬蜂窩都敢掏、糞坑也敢跳……請問挖個墳你怕什么?實體生物你都不怕,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你怕什么?你是唯物主義戰士,相信自己。”
“不不不……”
高陽頭搖的像撥浪鼓:
“這不一樣啊,這不是迷信不迷信的問題,唯物主義戰士不怕槍林彈雨,但有幾個唯物主義戰士敢挖人祖墳的?你要說去挖一個明確只有骨灰的墳,我還敢……可你現在就是沖著撿人家女孩骨頭去的,誰有你這么變態啊!掘墓者林弦!”
“況且萬一我被臟東西附身怎么辦?你別說,你還真別說!昨天晚上我就感覺陰森森的,就和鬼壓床一樣,壓得我喘不過來氣,直接憋醒了。然后醒了之后就看見你和鬼一樣站在陽臺上一聲不吭!”
“當時真嚇死我了……林弦,你著相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