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雀一臉驚訝轉過頭。
眨眨眼睛。
不可思議看著林弦,莫名笑了出來:
“伱是在邀請我嗎?似乎這種邀請不太正式。”
林弦微微一笑,有所會意。
他后撤一步,半躬著身子,抬起在東海大學通識課上、對無數學姐學妹發起跳舞邀請的紳士手勢,熟練又優雅:
“女士,可以邀請你跳支舞嗎?”
黃雀仿佛被逗笑一般,撇過頭,看著天空,看著月色。
但最終……
她把頭轉了回來,眼神變得柔軟。
伸出右手。
指尖點在林弦手掌上:
“這樣才像話。”
街道對面,大喇叭的音樂仿佛變得溫柔,變得不再擾民,像是安眠曲一樣令人心曠神怡。
布魯斯舞曲的節奏非常緩慢,屬于慢四步舞的一種。
這里沒有輝煌的殿堂,只有吵鬧老城區天臺的月光。
這里沒有典雅的禮服,只有穿著運動服的林弦與披著風衣的黃雀。
這里沒有精妙絕倫的舞步,只有兩人都跳的不是很熟練的布魯斯慢步。
但無妨。
林弦忽然覺得,自己剛才在樓下房間里的感悟是正確的。
舞蹈和音樂。
本該如此。
這是最純粹的藝術。
沒有國界之分、沒有階級高低、沒有貴賤之別。
純粹的藝術,帶來的,唯有純粹。
林弦牽著黃雀的手,在月光下旋轉,天空飄過的云朵為他們伴舞;在這簡陋又不失潔白的屋頂之上,仿佛遺憾與孤獨隨著旋轉融合在一起,跨越了時空的界限,握手言和。
沒有掌聲、
沒有喝彩、
沒有觀眾、
甚至連伴奏音樂都是借別人的。
但是……
看得出來,黃雀很開心,她的笑容比以往都要輕盈不少:
“我真沒想到,你會主動邀請別人跳舞。”
“這也是第一次。”林弦松開黃雀的右手,讓她點著高跟鞋在音樂中旋轉,又再度拉住她的右手,拉回來:
“我不太擅長這些。”
“所以……”
黃雀眨眨眼睛,瞳孔里的藍色光亮緩緩恢復:
“以前的你,都是被女士邀請舞蹈的?這可不夠紳士,永遠不要讓女士主動邀請你跳舞。”
“所以我這不是主動了?”林弦前踏著腳步,笑了笑:
“只是在這種地方跳舞,是不是很糟糕?”
哼。
黃雀頗有深意的輕笑一聲,收回前點的舞步,又將手掌放在林弦手心,完成一個半圓滑步:
“我看過一句話,說是再尷尬丟人的事情,只要有人愿意陪著你一起尷尬,那就不會覺得尷尬。”
“同樣,再糟糕的事情,只要有人愿意陪你一起糟糕,那就不是真正的糟糕。”
“你還是那么的謎語人。”林弦輕聲說道:
“不過你舞跳的真不錯,我沒想到你竟然會跳這首曲目……怎么說呢,這首舞曲并不是傳統舞曲,還是比較新的,才出來沒幾年,但你踩點卻很準。”
“因為我看過那部電影。”
黃雀微笑看著林弦:
“《米國隊長》不是嗎?即便我對這種超級英雄電影并不感興趣,但我還是堅持把好幾部續集看完了。”
林弦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