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有一個疑問。”
林弦繼續提問道:
“你看你,現在和我講話,都是受時空法則限制的,那更別說做別的事情了,你能傷害我嗎?能殺死我嗎?”
“那顯然做不到。”虞兮搖搖頭:
“只要剛有要傷害你的舉動,在傷害到來之前,就會立刻被時空法則禁止,你是怎么稱呼這一條時空法則的?”
“強制回避。”林弦答道。
虞兮點點頭,帶動腦后的小馬尾辮也上下跳動:
“你這個名字起的還不錯。沒錯,你也知道這個道理,時空穿越者是絕對不能干擾歷史、改動歷史、做任何超出既定歷史允許范圍之外的事情。”
“如果強行要做干擾歷史的事,那后果和下場都是很慘的。不僅僅是會觸發強制回避,還會大大減少能繼續停留在這個時空的時間。甚至于……如果做的事情足夠過分,就比如殺人這一點,毫無疑問,沒錯,是毫無疑問!會被時空法則整個抹除掉、從這個世界上消散。”
“但問題就出在這里啊!”
林弦眉頭緊鎖:
“剛才你救我之前發生的事情,我不知道你看到了沒有。那個時空刺客,她根本就不受任何時空法則限制!她不僅可以傷害我,甚至可以殺了我,并且我現在也確定,她殺了我都不會有任何事、不會受到任何時空排異和強制回避。”
“不單單是殺我,之前在東海市的時候,她差點就把我的司機給錘死……雖然那一拳頭捶偏了、只是捶穿了玻璃沒有傷到我的司機。但從她下手的輕重程度來看,她壓根就沒有在乎過時空法則的反噬和限制,她真的不在乎我和司機的死活。”
“所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理說任何事情、任何事物、都不應該能逃脫時空法則的限制吧?時空法則難道不是絕對的嗎?我一直都認為時空法則是絕對的,無論是你身上也好、還是我那位穿越者朋友黃雀身上也好,時空法則每一次都是嚴格的執行、從來不手軟。”
“可到為什么同樣的事情,到了那位時空刺客身上,就不靈、不管用了呢?這種事情正常嗎?你們時空穿越者有辦法通過歷史修正之類的手段……去規避時空法則的反噬嗎?”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少女虞兮毫不猶豫回答道:
“即便是歷史修正,那也是你們這個時空、這個時代的人,才能夠做到的事情,我們時空穿越者受時空法則的限制非常大……近乎是任何影響大一點的事情都沒辦法說、沒辦法做。”
“所以,如果真有你說的那種情況,也就是那名時空刺客完全不受時空法則限制,我覺得是不可能的……但既然你都信誓旦旦的說這是事實了,我也不說不可能這種沒有意義的否定語了。”
“我只能說,一個眼睛明顯是藍色的時空穿越者,竟然能超出時空法則之外、不受時空法則的限制……”
“【這絕對是不正常的。】”
……
虞兮說的話,又一次糾正了林弦之前的一個錯誤判斷。
他當時天真的以為,時空刺客之所以能對自己動粗,是因為她和她背后的指使者們,找到了歷史修正的具體方式、進而計算出來了“正修正”和“負修正”,然后通過同步改變某些事情,來中和抵消掉殺死自己帶來的歷史擾亂。
果然這種想法,根本就不切實際!
時空變動不可控。
這是林弦最早就悟出來的道理。
除非敵人們和自己一樣,能夠準確的預知未來,不然他們怎么能確切知道哪些事是擾亂歷史、哪些事是修正歷史呢?
之前林弦設想的,殺死自己對歷史軌跡的影響是+105、救活兩個人對歷史的影響是-160……這些數據都是當時緊張慌亂的情況下,不負責任假設推理的。
事實上,誰能確定殺死一個人、或者救活一個人會產生多么大的蝴蝶效應呢?
蝴蝶效應本身就是一個混亂系統,沒有辦法數值化和量化。
至于泰姆銀行從消失到重新找回來這件事……
這或許真的只是一個意外、一個偶然。
而且泰姆銀行的消失和出現,這本身就是一件事,是一件事!不是兩件事抵消的結果,只是單純一件事的選擇題。
“所以,我之前設想的,中和抵消時空彈性的假設,完全是錯誤的。”
林弦顧自說道。
然后他又抬起頭:
“盡管那名時空刺客可以無視時空法則的事,非常不合理也不正常,那總要有個原因吧?總要是有什么特殊原因,才能讓她獲得這種能力……你有什么頭緒嗎?”
“沒有。”
今天晚上,虞兮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搖頭,甚至林弦都已經有些看膩那個小馬尾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