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只貓的模樣根本不是原來我送給你的那一只。當然這并不是修復師的錯,他顯然已經盡力了,沒有原型和原圖作為參考,肯定免不了會修歪方向。"
"原來我送你的那只玩偶,萊茵貓是氣呼呼鼓著腮幫的,憤怒又可愛;而你現在手里這個,修復成了瞇著眼睛微笑的樣子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講,它并不能叫做忒修斯之貓,應該稱作是其它的貓。"
"你這里,有筆和紙嗎?"林弦伸手問道:
"我既然答應了你,要告訴你一切的真相,那自然也包括你曾經最喜歡的萊茵貓。"
"如果有筆和紙的話,我把那只萊茵貓原本的樣子給你畫出來。那只萊茵貓的設計圖本身就是出自我之手,我畫過的每一只貓,心里都記得清清楚楚。"
之后,鄭想月回到房間,給林弦拿來兩張土法造紙術壓出來的厚糙紙,還有一根用繩子捆起來的炭筆。
林弦欣然接過。
強者從不抱怨環境和工具。
歷史上古早的素描大師,使用的本身就是炭筆。
之前在mx公司,自己都已經不知道畫過多少萊茵貓了,那種刻在肌肉和骨子里的記憶,讓林弦筆尖觸碰到紙面的一剎那,就直接進入狀態,開始勾勒菜茵貓圓哪嘟的臉蛋兒。
楚安晴手里那只菜茵貓,以及鄭想月手里這只,全世界僅此兩個,從來沒有對外宣傳過,林弦大概是世界上唯一一個能將它畫出來的人。
僅僅用了十幾分鐘。
一個氣呼呼,鼓著臉,惟妙惟肖的菜茵貓素描,躍然呈現于紙上。
林弦很滿意這個創作,將厚糙紙遞給鄭想月:
"你看一下,這就是"忽然。
他愣住了。
畫完畫抬起頭的一瞬間,他發現鄭想月臉頰上留著兩行渾然不知的淚水,呆呆看著自己手里的素描畫。
她一直在看。
從林弦開始勾勒第一筆時,就一直在看。
她確定這是一個陌生的萊茵貓。從來沒見過這個款式的萊茵。
不是她手里那只,不是火星上見過的任何一只,這是一只全新的,從未見過的,從未在世界上出現過的萊茵貓!
可是
為什么眼淚會留下呢?
鄭想月自己都不明白。
好端端。
為什么會流淚呢?
"你想起來了嗎?"
林弦看著彭然落淚的鄭想月,輕聲問
"你想起來曾經和這只萊茵貓玩耍,靠著它,躺在它身上,抱著它說話的場景了嗎?"
"沒有。"
年邁的鄭想月搖搖頭,但淚水依舊不止涌出:
"我不知道為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明明我沒見過這只萊茵貓,明明我內心也沒有什么觸動,可是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呢?"
她從林弦手里接過素描畫。
盯著上面那只從未謀面,也毫無似曾相識,但卻讓他頃刻流下淚水的萊茵貓:
"太奇怪了"
她擦擦眼淚,可后面卻又是一股淚水涌出。
模糊了視線。
繼續流下。
"但我好像,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