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慕高垂著淚,聲音微微沙啞,郁蕭貴則面色難看,低聲道
“這事怎么會鬧到這種地步,江客卿死了就死了,搭上了慕元,又讓李家有了懷疑,便是大不值得了”
郁蕭貴也是鐵石心腸,竟然眼睜睜的看著郁慕元死在自己面前,不肯出手搭救,郁慕高聞言憤聲道
“此非謀劃之漏,這李玄鋒絕對有問題,從未聽說有人靈識范圍能橫跨百里這哪里是練氣修士紫府也不過如此了”
“好了”
郁蕭貴冷聲打斷他,答道
“李通崖不是傻子,他不是不能抓到證據,而是不愿抓到證據,不曾追究,撕破臉皮,但這梁子算是結下了,今后兩家不再是貌合神離,而是仇敵”
“父親我曉得。”
郁慕高直起身子,抹去淚痕,神色堅定,冷聲道
“當務之急是借著這勢,殺了安景明”
望月湖岸。
李玄鋒與李通崖默然飛了一陣,李通崖終于沉聲道
“是郁家人。”
李玄鋒神色陰郁,猶自有怒意,咬牙道
“我見二伯毀了尸體,便曉得是郁家所為,我等如今恐怕還不能同他們撕破臉”
“若不是有恐怕還真就摸不著頭腦,郁慕高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就這樣害了修兒。”
李通崖聲音也冷了下來,沉聲道
“此事無需多言,回去一查便知。”
李通崖緩緩將劍歸鞘,繼續道
“這事鬧得聲勢浩大,湖上的眾人恐怕都曉得了,若是我猜得不錯,郁蕭貴多半早就到了,至少也是在來的路上。”
“故而先前要你與我先走,雖然他不敢同我等出手,但還是要快快離去。”
李玄鋒心頭一沉,湖上諸家皆忌憚他李家有劍仙庇護,只有李家人自己曉得如今不過是扯著虎皮當大旗,兩家面上還不曾敵對,暗地里已經成了仇敵,今后也不知會怎樣
“要不請蕭家出手。”
李玄鋒低低問了一句,李通崖搖搖頭,答道
“至少要等我筑基,更何況郁家背后也有元烏峰,蕭家目前恨不得全宗都無人注意到他,不會下場做這些事情,待到蕭家事成再來看看他人靠不住,還是要看自己。”
李通崖兩人交談了一陣,黎涇山已經出現在腳下,滿地都是跪倒的人,有哭喊聲傳來,李玄鋒雙目微濕,不忍去看,李通崖則低聲一嘆,駕風在上空站著。
黎涇鎮。
李玄宣落在倒塌的后殿前,燃燒的火焰在木料上躍動著,四周皆是快步前來的族兵,他只是用靈識在眼前一掃,廢墟之下的一切情況出現在腦海之中。
他面色微微蒼白,額頭上有了汗珠,李玄宣偏過頭,低聲道
“少家主不曾在院中么。”
地面上昏迷的李平逸已經被人扶起,拖下去醫治,一旁的族兵顫顫巍巍地近前來,輕聲答道
“稟家主,小人先前見過,應是在院中。”
李玄宣胸口一悶,臉色青白,眼前金星四冒,他張了張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嘶聲道
“修兒”
他靈識一掃,廢墟之下除了幾個族兵便是遍地的血水和碎肉碎骨,哪里還有李淵修的影子,登時叫他兩眼發黑,眼前天旋地轉,嗷一聲哭出聲來。
周邊的一片族兵和族中修士聽了他的語氣,心中皆是驚恐,跟著跪倒在地,頓時齊齊矮了一片,李玄宣捂著胸口緩了幾息,淚水不自覺地流淌出來,咬牙道
“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