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迭露出得意之色,笑道
“多虧了這府水之中的奇品,竟然具備不少弱水之能,我才能將這一層禁空法加持到這種地步就算是筑基修士在這等消耗面前也要掂量掂量”
李曦峻訝異挑眉,這法術與尋常的禁空頗為不同,竟然隨著時間在不斷加強,心道
“聽聞這府水是嫂子拿出來的她話中沒有說什么,可明明就是頗為珍貴之物多半是府水中相當少見的高品,這下欠了人情了”
劉長迭興在頭上,手中法訣再變,疊出的最后一層水相,笑道
“層流”
周邊的湖面頓時波濤大作,迅速涌動起來,順著山脈不斷往上爬,將整座湛藍色的大陣迅速覆蓋,保護的嚴嚴實實,湖水灰黑,顯得很沉穩。
李曦峻仔仔細細看了,直到劉長迭松了法術,一切水相迅速恢復原本的模樣,他才嘆息道
“我家左右推辭,世伯不記恨在心,甚至還更加用心鑄造法陣這怎么好意思”
李曦峻當然明白自家給的那點東西實在不夠打造這樣的大陣,劉長迭不知道私底下塞了多少私貨進去這恢宏程度哪里是尋常的筑基陣法
他心中嘆息,摸索衣袖,又取出一個儲物袋來,想要補給劉長迭,卻見這人用力擺手,沉聲道
“長迭這么多年過來,也不是當年那個蠢貨了多少人在背后盯著我我是有自知之明的無論如何,莫要講什么人情,講到了底不會拖累貴族。”
李曦峻微微一窒,正如他所言,劉長迭闖蕩了這么多年,早就不是當初那個楞頭青了,看得出李家三番五次的補償他就是不想欠下人情,以防最后出了事拖到自己身上可這心思終究是絕情,李曦峻一時難以回答。
劉長迭卻很闊達,溫聲道
“這是報給淵蛟的,我明白很多,若是貴族還信得過我的人品就不要再塞一些靈石過來了。”
他眼神純凈,語氣坦坦蕩蕩,一口把李曦峻的話語堵死,輕輕一笑,迅速轉移話題
“諸位公子我都見了一面,唯獨不見曦明賢侄不知”
李曦峻禮貌一笑,心中微微難過,回道
“曦明正在閉關突破,倒是不巧”
劉長迭只好點點頭,有些可惜,他的女兒前世就是李曦明的妾室,說起來與李曦明有些交情,甚至李曦明之子李承晦就是在他手下學習陣法,這么一說,有點想念起那徒弟來,笑著道
“聽聞明陽育子最易,不知是不是傳聞,敢問曦明公子嗣后如何”
李曦峻心中卻正為這事情發愁,李曦明的長子才測了根骨,竟然身無靈竅,讓他的心情灰暗許多,只擺手
“我看是謠傳,明哥兒少嗣絕靈。”
這話把劉長迭震住了,心中咯噔一下,恐怕自己不知不覺中又搞砸了什么,暗道
“怎么會怎么孟灼云是海外孟氏,李家也是筑基后裔怎么會”
他腦海中浮現那徒兒的乖巧模樣,實在是按耐不住,心中突然漏跳一拍,問道
“老夫多問一句明公子夫人是”
“安氏。”
“安氏”
劉長迭緩緩閉目,李曦峻覺得他問的問題總是稀奇古怪,只是剛才那一段話語太過誠懇,李曦峻也順口答了。
劉長迭心中已經是苦水直淌,心中苦澀
“興許是孟灼云死在了前來的路上完了全完了。”
他忽而覺得如墜夢中,手腳燙了一下,本來平和的心情一瞬間被破壞了個精光,失魂落魄地站在空中,兩眼低垂,就連身旁人喚他也聽不見了。
他身體還在呆呆行禮,心中已經是碎了滿地,回過神來時已經落到了鎮中,只走了兩步,抬頭瞇眼去看,上頭的牌匾寫的是胡府。
他已經不知不覺回到了前世的府中,掛著卻不是劉府,只好回頭退去,癡呆得仿佛被攝過魂,靈識顫顫巍巍地從府中迅速掃過。
劉長迭隱隱約約聽見一陣柔歌聲,身形只是一個閃爍,即刻便落到了這胡府之中,一女子正在院中歌舞,神色驚恐,顯然是有修為在身,被他的靈識所驚。
她眉目清秀,有種凄苦的柔美,身體虛弱,顯示出與前世截然不同的風姿,修為遠遠不如前世的胎息五層,而是堪堪修成玄景。
可劉長迭的筑基修為是實打實的,頓時嘩啦啦跪倒一片,胡柳氏腦袋緊緊貼著地面,恭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