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宮殿比先前的還要小些,司元禮卻興致勃勃,帶頭駕風落下去,李玄鋒只好隨他往下落,靈識匆匆往殿中一掃,果然是空無一物了。
司元禮面有遺憾之色,李玄鋒望向他,輕聲道
“道友不必如此,這些宮殿是這副模樣,想必大多早有人駐足過,實在不宜再耽擱了,應該立刻往中心的山崖而去,若是再拖延下去,恐怕什么都分不著了。”
司元禮與他一并駕風而起,露出一點為難之色,似乎有所顧慮,過了幾息才點頭,嘆道
“道友說的是還是速速往前吧”
李玄鋒雖然一直往前看,卻暗暗注意著他的神色,若有所思,兩人的遁光瞬間在空中拉出兩條長長的尾焰,直勾勾往山崖飛去。
大約過了半炷香時間,那山崖赫然出現在眼前,李玄鋒隱約已經看見有人落下,心中暗暗點頭
“大寧宮雖然廣闊,卻怎么都無法和洞天比較,諸位修士都不是泛泛之輩,所到之處如同蝗蟲過境,入了洞天還不到一炷香時間,只留下這山上的幾座宮殿可以搜刮了。”
眾人在山上絕對會斗上一場,這才是這洞天之中的重頭戲,再也不像當初探索洞天拖拖拉拉,好幾日都撞不見人影。
而他這一路看來,也算是明白了,興許是天地變遷、紫府出手或是出了什么別的問題,大寧宮的陣法竟然沒有一個生效的,通通成了擺設,諸修來去自如,如同在自家后花園閑逛。
這山崖是大寧宮的中心,也是整座仙宮最為關鍵之處,可他舉目望去,整座山崖上的光彩依舊寥寥無幾,一只手都數得過來,尚且黯淡無光,幾箭就能了結的事情。
“真是舒服至極和青松觀的蜃鏡天根本沒法比較諸家的嫡系都有手段,一切也被紫府鋪好了,真正的東西在于彼此之間的斗爭”
他只取出弓來,帶著司元禮一同落下,靈識橫空掃去,滿山都是青色的大殿,就近找了一處宮殿落腳,司元禮匆匆跟在他身后,終于有了幾分警惕之色。
李玄鋒這才落入殿中,霎時面上一陣冷清,濃郁的靈機撲面而來,大殿正中的陣眼淳淳往外噴著靈氣,濃郁到化成了小清靈氣,爭先恐后的往殿外涌,淌出一片潔白。
大殿中圍繞著陣眼放著四座大鼎,皆往外噴著白氣,寶物琳瑯,玉座華貴,大殿的上方放了龐大卻又雕刻精細的仙座,兩側放了六尊青色方鼎,堆放著各色靈物。
階前已經打翻了兩座方鼎,橫七豎八地倒著,叮叮當當滾落著一片琳瑯,耀眼到幾乎讓人迷醉的彩光照耀過來,叫人睜不開眼。
大殿中已經站了幾位修士,相互對峙,李玄鋒的目光卻沒有放在他們身上,而是迅速越過這幾位修士,一直落到那仙座背后的后屏上。
這后屏放著隱晦的青光,通體采用暗沉沉的墨綠色打造,邊緣繪著花紋復雜的符文,一共八面畫屏,阻了靈識,看不到背面。
這后屏仿佛有種獨特的魅力,一下捉住了他的目光,遲遲難以挪開,八面相互勾連,整體呈現出一片大殿模樣,讓人望上去頭暈目眩,李玄鋒還沒來得及細看,這大殿給他帶來的熟悉感叫他挪不開目光了。
“這是”
這種強烈的眼熟感覺讓他心中升起一股悸動,明明不曾見過,這古樸造型卻有一種熟悉感,他的目光一直順著畫屏到了最后一幅,呈現出殿外的景色,畫的是殿外,有一男子正在側耳細聽。
直到此刻,李玄鋒的腦海轟然一震,終于想起這種熟悉感是從何而來,那殿外的景色自己分明見過,畫成黑綠色的重淵大風,在風中仿佛還在微微搖曳的松林
“重明殿這屏風上是重明六子”
他迅速收回目光,若無其事地重新向殿中掃去,殿中的幾位修士紛紛向他看來,或是魔氣森森,或是真火蔓延,或是釋光蕩漾,目光死死落在他身上。
李玄鋒灰目微瞇,毫不留情地掃過去,完全沒有在意幾人目光中的警告之色,堂皇之地邁步向前,一腳踏入了大殿之內,一手持弓,一手負在身后。
司元禮緊緊跟在身后,神色略有些緊張,手中的長劍光華四溢,幾乎要貼著他的鎧甲立著,眼神直勾勾望向中心的四座大鼎。
“原來是玄鋒道友”
殿中的氛圍一度僵持,終于有人開口說話,這人身披暗紅色的大袍,手中持著馬槊,正是那真火道統的高方景。
諸多魔修和釋修見他一身打扮,本就起了疑惑,因為他的話語忌憚起來,原本投過來的目光也逐一移開,若無其事的望向彼此。
李玄鋒一刻鐘打得慕容武神形俱滅,打碎愚乾法軀,又手撕妖物,落下漫天血雨,本就讓北方魔修為之一震。
后頭更是強殺入釋的唐攝都,將他的名聲一下推向了巔峰,幾位魔修沒有見過他本人,卻也聽過他的名字,知道是個不好惹的,不愿與他對上。
高方景環視一周,身上的真火灼灼地燃燒著,終于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