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明看了看他的模樣,手中從容收下,安慰兩句,順口問了一聲
“前輩那枚艮土靈器趕山赴海虎可有安置了若是不行,也可以贈給素免老真人,再不濟,玄怡真人也可。”
長奚唏噓,顯然這事情已經謀劃了許久,并沒有著落,答道
“素免我自有他物相贈至于玄怡,也有安排,如今敢要的不會幫,會幫的不肯要,還留在手里,等到我壽盡之時,給昭景送來。”
李曦明聽了這話,十有八九用這靈器換取紫府助力的可能是沒有了,最后還是要送到自家來安自己的心,遂道
“老前輩珍重,玄岳地界廣大,岳洲島的鎮守島主還是調回來為好。”
長奚知道自家無人,輔鉞子已經是唯一頂事的,蒼聲道
“我已經派他出去,把岳洲送給靜怡山,事成立回,昭景不必擔憂。”
李曦明心中為他嘆了口氣,沒有多說,點頭退走,從太虛之中一路出了玄岳,踏入東海,舉目望去四處皆是合水之光。
他在太虛之中潛行,偶爾遇見太虛高聳之處,定然是有靈物靈水了,破界而出,信手采了就走,一路飛來,取了六道練氣靈物,一樣靈水地煞寒泉。
地煞寒泉周邊還有一只鉤蛇守著,應該是用以修煉,李曦明一現身,把這妖物嚇得渾身僵直,不敢吱一聲,李曦明看在龍屬地盤上饒他性命,取了靈物就走。
這般在太虛中一夜不到,算算腳程,已經到了崇州島太虛,一眼睹見明陽幻彩蕩漾,化為一道乳白色的光罩籠罩而下,光彩燦燦,李曦明略有驚異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崇州崔家也有紫府陣法難得難得”
他負手破開太虛,在島邊駕著天光立著,立刻有彩云匯聚,紫金交織,天氣明媚,李曦明放了靈識,一掃而過,尋了個嫡系打扮的修士方位,向前踏步。
下一刻,他的身影在那巡島修士身后浮現而出,強烈的天光立刻映照而出,在周邊投出一片白色。
這男子機敏轉頭,瞳孔迅速放大,很明顯呆了一瞬間,立刻拜下去,手腳哆嗦,臉色因為惶恐而迅速發白,眼皮打顫,聲音沙啞地道
“崇州崔心盞,拜見真人”
也難怪崔心盞這副模樣,他不過練氣中期修為,平日里筑基都是了不得的人物,突然有一日面前太虛破碎,飛出個紫府,還能說出話來已經是有膽子了。
李曦明不曾想一下將他嚇得夠嗆,隨口道
“去報你家長輩,說是望月湖昭景真人來了。”
崔心盞立刻應了聲是,站起身來,渾身是汗,虛脫得差點倒過去,急急忙忙往陣中趕,到了陣前喚了,立刻有一道流光駕到近前,顯化為一女子,手中端著一枚金圈。
她恭順地低下頭,問道
“崇州崔宛晴見過真人望月澤早年有前輩前來拜訪過,如今又得見真人仙顏,崇州上下榮幸之至”
自家姑姑是來過崇州島的,李曦明當然明白,他只略微點頭,開口道
“此次過來,本是全一全情誼,不必多禮。”
崔宛晴一聽他是望月的真人,又看他修行明陽之道,知道是姓李,心中親近得很,這才第一時間就出來迎接,婉聲道
“真人請”
她帶著李曦明入陣,只是這陣是島上外圍的筑基陣法,崔家畢竟落魄,雖然有紫府陣法,卻也僅僅足夠籠罩最內部的核心一山,其余之處皆是筑基、練氣一級的陣法,雖然崔李兩家親近,卻沒有一上來就引狼入室的道理。
李曦明舉目而望,腳底下凡人熙熙攘攘,并不是很害怕,大多數只是低著頭散開而已,人口極為稠密,贊了一聲
“崇州治民甚篤。”
崔宛晴抿嘴笑一笑,看上去心情有些喜慶,答道
“稟真人,明陽道是入世道,我家族人很多功法、秘術皆以治世為重,兼輔己身,故而人數多些,每年外遷修士與帶走族人都不是個小數目了”
“東海、南海的崔姓修士、家族,大都能追溯到我崇州,每逢十年,天下各地的崔姓人家都會回州,那才叫一大盛事。”
崔宛晴這么一說,算是把崇州的地位給闡明了,畢竟背后是白龍祧,自然沒有人敢動崇州,崔姓沾親帶故的,回來拜一拜山頭都是好事。
才落在階上,還未到大殿之中,已經有一中年人迎面趕來,面色嚴肅,兩須垂著,到了近前側身,恭恭敬敬地下拜道
“晚輩崔仙謁,見過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