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礁石聳立,浪花翻涌,卻不見什么白色,反而漆黑如墨,海面上也沒有半點反光,此處到了東海之東,靈機逐漸稀薄,太虛也變得平緩。
穿過海面,海水漆黑一片,偶爾有幾只靈魚游過,再也不見他物,深邃的海景穿梭,身著青袍,腰佩金穗的青年正靜靜盤膝坐在海水深處,雙目緊閉。
面前是碧色紋路交織的龐大陣法,如同一個巨大的瑪瑙罩子,鎮壓在海底深處,底下經過千萬年積堆,堅硬到筑基難動的礁石如同切豆腐一般被齊齊截斷,七倒八歪地灑入海中。
不知過了多久,青年終于緩緩睜開眼睛,瞳色淺青,翻涌不定的淥水在他身邊滾動,與此處海底之水格格不入,匯聚成一道淺碧色的光暈。
“道友我這陣法如何”
這青年愉悅的問聲在海水之中傳遞,絲毫不受深邃的海水影響,飛入陣中,只過了一息,整片陣法周圍的海水猛然沸騰起來,如雷霆般的尖嘯回響
“遲步梓你發什么瘋我何時得罪過你”
遲步梓從石礁上站起身來,逐步踏水而下,笑道
“正是你不曾得罪過我,我才能把你困在此地,是也不是這才煉化兩年,我還沒出手道友急什么”
“更何況此處是世臍,乃是妙道化生真君的地界,小道對她老人家恭敬崇拜之至,自然不會在這處取你命,只放心好了”
遲步梓這話落了
,氣得陣中那妖足足停了三息。
這妖物有多憋屈,遲步梓當然是知道的,他親手一點一點布局,以紫府后期四道神通以大欺小,露出所謂遺跡痕跡,佯裝在附近閉關,再坐等對方上門來請。
畢竟是紫府閉關之地,這妖物雖然在太虛中看到了陣法,也不以為意,才靠近了此地,便被遲步梓的丑癸藏所欺,并未發現陣法比靈識之中大了一圈。
縱使如此,這妖物隔著水域遠遠來問,依舊并非陣法所能及,遲步梓耐心與她周旋了近兩年,對方才偶然踏入陣前,被神通所欺。
等著妖物入了陣中,遲步梓又以靈器鎮壓,每日用術神通往陣法上加固神通,悄然無聲等了兩年,這妖物差點以為陣法有異,他遲步梓也被騙了。
眼下真相大白,對方氣得要吐出血來,聲音竟然是嬌俏的女聲,只罵道
“遲步梓我禽獸之類尚知父母,你這無宗無族之人,坐看青池易主,果真是個無常小人口中沒有半點話可信,我只悔信你之言,卻不知你是個沒由來的瘋子”
遲步梓卻笑
“禽獸之類方才不懂,宗有口傳私授,以內外法統脅迫相欺,族有血脈親疏,以姓氏之別獨裁專橫,二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皆是濁流,豈能讓我以神通之身,枉屈紅塵猥瑣只你這禽獸,獨獨記個父母,取這話來說。”“禽獸之類方才不懂,宗有口傳私授,以內外法統脅迫相欺,族有血脈親疏,以姓氏之別獨裁專橫,二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皆是濁流,豈能讓我以神通之身,枉屈紅塵猥瑣只你這禽獸,獨獨記個父母,取這話來說。”
這妖物雖然同是紫府,卻怎么辯得過自小讀經的遲步梓,一句話就被堵住了嘴,回道
“我雖是禽獸,你卻是妖魔,怎么說不得”
遲步梓不再應她,一步步踏水入陣,海水隨之由黑轉青,由下而上化為濁清兩態,一直升到海面上,天空中嘩啦啦落起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