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要同他謀劃到一塊了”
明慧道了句得罪,咬牙道:
“師兄,師尊的術法你也是知道的,如今【釋恥】已成,正是修【惡怖】的時候,溟山與他有大緣法,若是同他說清了,必然要前去折騰,這可不是好時機,還望著師兄以大事為重!”
明臧沉默片刻,答道:
“你繼續說。”
明慧低眉道:
“我先時借了個外出的借口,打算過去與他談一談,可眼下師尊把事情指派給了明孟師兄,那只能他去,大師兄執掌諸事…等他到了東海,盼著臨時吩咐一句,去與遲步梓見一面!”
明臧沉默許久,終于松了口氣,答道:
“我看…他指不準還是奔著師尊來的!”
……
細雨綿綿。
群礁上紫氣紛紛,細雨綿綿,一眾修士起落,在重重疊疊宮闕中忙碌著,天色漸漸暗了,來往的駕著清光的飛舟也少了,一切浸潤在細雨和夜色之中。
最高處的閣樓極為靜謐,淡紫色的光幕游走盤旋,色彩淡薄,澄澈的雨水在階上流蕩,很快被靴子踏開了。
此人身材適中,道衣飄飄,五官端正,眉眼略帶著笑意,額心的天光一點,倒顯得瀟灑。
白金色道衣的真人在階前踏了,便見著女子正坐在檐下,似乎在觀雨,驟然見了他,將手中長頸玉壺一放,道:
“正正好九十天,還是一場雨。”
況雨著了淺蒼色的玄裳,腰間系了白細綢帶,另一處掛著三兩玄飾,青絲柔柔綰了,用玉釵簡單地一別,與平日里簡單束發模樣頗為不同,竟然顯得柔和了。
她的身材在女修中算高,雖然年紀輕,站在一塊比汀蘭還要高一頭,打扮也是明朗利落,可實際上她五官偏柔和,青絲這般一綰,反而顯得更驚艷了。
李曦明默默移了目光,答道:
“新雨群礁十天有九天都是雨,哪日停了才是怪事,雨有雨的滋味,細聲潺潺,簾幃颯颯。”
“嘿嘿。”
不知怎地,她一時笑起來,起身領他進去,答道:
“我還怕這地界不如天光燦爛的庭州討喜,昨日起了一卜,算了三次,想得一日晴。”
區區氣候,一個念頭的事情,哪里用得著紫府算三次,無非是在思考要不要散了雨,李曦明失笑,又對上她的目光,微微側臉道:
“倒是叫你折騰了。”
明明自個也有幾分亂,見他側臉,這女子反而暗暗勝利地笑,白嫩的面上一下明朗,藍紫色的眼中有幾分調笑的味道了,道:
“曦明道友,這【陰陽交煉姹合法】是秘傳,是步步為營的正統法,可不簡單,你可修明白了”
李曦明咬牙:
“修不明白,我這『明陽』不是白成了”
況雨本就心虛,受他這么一將,兩頰刷地有了紅暈,道:
“倒要請教一二。”
況雨雖為神通,卻自小在衡祝修行,深居簡出,成就紫府后也沒什么男女經驗,如何斗得過李曦明這真人微微一笑,道:
“陰陽交,則水火合,先在調氣,其氣氤氳,漸得其牝…”
他正坐石凳上,牽住女子的手,只覺得手中溫潤,況雨卻一時僵直,睜著眼,呆呆地望著他,眼前的男人目光溫和,笑道:
“氣入三玄之府,貫通上下,擷取水火相濟之妙,剪得陰陽交聘之光,于是上升正陽,下沉偏陰…”
況雨一踉蹌,已經到了他跟前,猝不及防間,男人另一只手已經扶上了腰部,讓她一陣慌亂,檀口輕啟,又迅速的咬牙了,轉頭不去看。
李曦明卻清晰地感知到女子纖細的腰肢,在短暫的緊張后竟然柔軟下來,只手可握,這下輪到他眼中升起調笑之意,道:
“口齒生津,百骸啟藏,牽動神妙,陰者明明如月,陽者皓皓升光,短六百八十夜,長一千八百晨,于是有所得,漸過其檻,曰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