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則率其余人等在山稽施壓,面對楊銳儀,那幾個家伙不得不盡全力,你等先拿下白鄴,使得大元光隱山孤懸,其余皆可定。”
拓跋賜竟然不反駁了,唯獨點頭,踏風而出,王子琊見這蠻夷走了,搖起頭來,只道:
“我方從洞天出來,掙一二分情面,你可不要叫我得罪人。”
戚覽堰連連點頭,笑著送他出去,踏風而回,大殿之中已是空洞洞,見著那弟子還站在殿中,語氣冷起來:
“他還沒出關么!”
這一聲又冰又冷,讓弟子驚駭起來,拜倒在地,知道他指的是梵亢,急忙道:
“不曾有動靜…”
“去叫出來。”
戚覽堰的目光冷厲,讓這弟子跳起來,急急忙忙退下去,很快到了后山。
便見著庭院之中的月光如水,洞府淡淡的陣法籠罩,這弟子急急敲了門,催動神妙,低低地叫道:
“大人!”
這洞府之中幽暗一片,披著的白衣的道士正靠著榻安眠,聽著細微的響聲,那張嫩白的面孔有些猙獰地扭曲起來,牙關緊咬,如同中了魘,翻身一滾,跌落而下!
“啊!”
這道士如同失了魂,翻身而起,一口殷紅的血就噴在地面上,腐蝕出大大小小的坑洞,他茫然地站起身,耳邊的聲音紛亂繁雜,讓他失魂落魄地呆滯起來。
“這…”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干干凈凈的雙手,心中一片暗沉,塞滿了恐懼,那一柄亮堂堂的長戟浮現在眼前,在眼前迅速放大,讓他股戰而栗,沉默失語。
‘第二世…’
一戟而已。
第一世尚能撐到魏郡,可第二世身份地位不知提高了多少…他梵亢卻暴亡在中原淪陷之時——那位魏王殺上玄妙,一路追到齊地,當著天下人的面一戟將自己抽得粉身碎骨!
戚覽堰也好,殷白月也罷,在太虛中避之不及,伸一伸手也不敢!
直到此刻醒來,他心中仍然一片呆滯,隨之而來的是濃厚的恐懼:
‘變了…變了…隕落的這樣早,如此一來,后頭的所有…我都不知曉了…’
外頭呼喚的聲音越發急切,他驚恐地從地上站起來,匆匆抹去地面的血跡,急著往外走,心中如同雷霆滾動,一片亮白:
‘我必須…從他手上躲過去!’
他徹底清醒了——哪怕江淮丟失,戚覽堰照樣沒有性命之憂,可他梵亢不同!這艘船既然不能保住他,能行多久都與他無關,他梵亢如若不自救,那就是必死無疑!
這一刻他已經念不得什么恩情、分不清什么好歹,只要那一戟抽不到他身上,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釋修…恐怕…只有釋修!’
可梵亢明白,這事情絕不容易。
他如今是戚覽堰的弟子,戚覽堰是誰?觀榭親傳,地位尊貴,哪怕他愿意投入釋道,身份一般的摩訶絕不敢收他!
大的人物不說,戚覽堰不出手,衛懸因也是要出手清理門戶的!
他一路惶恐地到了殿前,表情已經平復下來,想好了說辭,這才抬起腳來,卻見著大殿里一雙眼睛幽幽地盯著他:
“怎么回事?”
梵亢面色一白,低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