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的奴孜果然并未走遠,積蓄已久的濃厚金光飛躍而來,這魏王只隨手彈出抹光華:
【乾陽鐲】!’
拔山只覺得眼前一片昏黃,仿佛炸響了暗光,嗡嗡的金屬之聲響徹在耳邊,那方才逞威的蓮花業已不見!
長戟貫穿而下,王鉞光明大放!
【次顯煅白再明王戟】的到來堪稱是如虎添翼,補齊了李周巍沖殺的最后一環———從『君蹈危』的回歸正軌神妙到白麟法身,從能越過敵人釋器的【先誅】到禁錮的【束光】,已經形成化解代價極為高昂的門檻!
只要不能踏過,就必須受他這一戟!
拔山拼死放出的華光在『君蹈危』面前如同黯淡的水波,叫對方不增反減,那股禁錮之力再度涌現,將飛躍而來、意圖救援的寶瓶鎖住,種種光彩之下,拔山也體會到了奴孜的無力感:
‘畢竟是白麒麟……’
可李周巍的金眸炯炯,并無得意之色,甚至注意力都不曾放在眼前人身上:
‘還不肯出手?’
“轟隆!”
一片粉紅光華灑下,遮盧硬扛著滿天金氣姍姍來遲,面色極為難看。
‘拔山、奴孜可以傷,卻不能在數合之間就回歸釋土!’
這摩訶量力靈識一掃,發覺那拔山璀璨金身已經裂痕密布,黯淡無光,巨大的腦袋不翼而飛,天空中的夕陽色彩剛剛收斂,【三報入世蓮】歪歪扭扭地墜下,遁入太虛不見。
“嗯?”
遮盧心中微駭。
‘這一鉞……并未落下?’
他的目光迅速掃去,那王鉞已經被掛在衣袍間,魏王則提著戟,皺眉不語,瞇眼看向太虛。
兩者之間的氛圍一瞬凝固,司徒霍卻并未察覺,這頭與遮盧斗了一陣,一時被遮盧壓著也就罷了,竟然還叫遮盧找了機會馳援,面上無光,抬眉厲色,瞳孔化為秋黃之色,手中金氣沛然而至,遮盧也驟然凝重。
『鏤金石』!
一縷縷淡黃金煞之氣從天而降,迅速匯聚,通通加持在長刀之上,橫跨長空,沛然而來,卻聽著笑聲:
“好一道王鉞!”
便見著太虛動響,跳出個娃娃大小的瓷葫蘆,滴溜溜一轉,將滿天的金氣收了,這才見一身著道袍的白須男子踏空而出,不去看司徒霍,亦不去看遮盧,而是全神貫注地捧著手里一塊青石。
這青石極為滾燙,叫這道人從左手交到右手,又從右手丟到左手,仿佛捧著個燙手山芋,不斷翻動,石上的一道鉞痕微微明亮,正在迅速淡去。
李周巍微微瞇眼:
‘終于現身了……’
天地中的風云一時凝滯,遮盧雖然識不得眼前是哪一位,卻也看得出來這人就是戚覽堰的底牌了,渾身的眼睛霎時間照出紫紅色的光芒,通通往李周巍身上落去!
另一頭的司徒霍可謂是滿心寒意,距離這道人最近,霎時間警惕起來,退出一步,鼓動唇齒,吹出一抹金粉,神通浩蕩,滿天秋露相隨。
這道人卻理也不理,將那灼熱的青石丟進袖口,眼看著金氣到了眼前,這才道:
“著!”
那瓷葫蘆再度轉了一圈,沒有半點緩沖的時機,一眨眼將滿天金粉收了個干凈,叫司徒霍見鬼般呆住,眼底中的驚駭仿佛要溢出來:
‘不好!
他司徒霍修了幾百年的金德,在這一道的道行絕不弱了,如果說方才的身神通感應出的滿天金煞還不夠強橫,他吐出的這一口【變座金煞】修煉多年,倘若猝不及防撞上,足以叫一些尋常的紫府吃大虧!
被化解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在天際停留哪怕一個呼吸,對方還如此輕松寫意!
他一時間不知以何應對,如墜冰窟,這道人卻根本不理他,隨意捻了須,笑道:
“小道從洞天下來,就看著這一座山,擾了魏王興致———還請勿怪…還請勿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