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滾燙到極致的天光沖上天際,在漆黑的夜幕中顯得格外光明,落在天際的夕陽微微震動,李周巍神色卻沒有半點欣喜,鋒利的目光橫掃而過,正對上收起青石的道人含笑的目光。
這道人再一次出手了!
這一戟的威力明顯不如【華陽王鉞】,那青石被道人端端正正的拿在手里,只聽一聲悠遠的凄涼咆哮:
“魏王……速速來援!”
李周巍轉過頭去,赫然望見了那白發老人。
司徒霍!
這位紫府中期的修士面色蒼白,眼神陰厲,那一道如同金石打造的法軀上滿是裂口,三道旗幟插在他的胸腹之中,在狂風里急速飄揚,迸發出一股又一股的真火。
這老人腳底的云朵仍然呈現出龍蛇騰飛之勢,卻顯得狼狽不堪,手中的長刀高高架起,將一枚木劍吃力地擋住。
那道人如閑庭信步,悠然而至,盤膝坐在那平躺的葫蘆之上,手中捏了個劍指,笑容滿面,可隨著兩指漸漸下沉,南邊司徒霍的身形也在一點一點被木劍壓上江去。
道人仍不滿足,面上甚至有幾分訝異,只道:
“倒是有幾分本事。”
李周巍神色驟然陰郁了。
司徒霍并沒有受什么大傷,短短數回合之內,李周巍也不過初步占據上風而已,甚至算不上壓制…可這位鏜刀節度卻已經一路退到了江上,只差一步就可以退回江南。
‘不是求援,他已無戰意。
李周巍這頭打得有來有往,司徒霍簡直是見了鬼了———他修煉多年的金德術法在那修士面前成了個笑話,那瓷葫蘆一收,簡直如同風卷殘云,什么也不曾留下!
而名聲響徹的【血兇樓】更遜色了一籌,無論造出多少血海迷音、邪異刀風,舞動出何等陰厲之光、金煞之氣,對方只捏了一神通,皆如春風拂面,半點不留!
‘幾百年了…這還是頭一遭…’
他不覺得氣餒,只覺得心驚———這術法絕對是金丹道統門下針對血氣的法門!
司徒霍并非沒有底牌,可眼前的情況代表著他往日使出的所有手段在對方面前都如同兒戲,只有個【君失羊】能逞幾分威能,卻也不過連連避退而已…
他司徒霍也不是簡單人物了!在紫府中期絕對算是佼佼者,又受了修武之光,什么人物能將他這樣戲耍?他內心深處沒有半點憤怒,而是升起一股又一股寒意,伏在心肺之中,讓他心中大震:
‘這道人有問題……他提過洞天……這是什么人?通玄嫡系?真君嫡傳?’
明白這一點,司徒霍空白的腦海只剩下一個念頭:
‘走…立刻走…這些三玄嫡系沒一個能用常理來度量,白鄴守不住,走慢了性命也沒了!’
他司徒霍又不是司徒鏜,更不是端木奎,當年的奎祈在衛懸因面前連短時間自保都成問題,更何況衛懸因根本沒在什么洞天修行過…只是通玄的凡間道統而已!
他向李周巍的求援就不是什么求援,而是表達著一個意思:
‘我司徒霍當下就要遁走,你好自為之!
李周巍當然看得明白,他的神色凝重了,第一時間低頭,望向腳底的大陣,濃厚的紫氣正沉在陣光之上,交疊變化。
‘麻煩了…沒有司徒霍,白鄴這不是守不守了,是多拖一會兒就要有性命之危!’
他目光微沉,一瞬間就做出了決定,一邊踏著淡紅之光橫跨而來,擋向那道士,一邊聲含神通,打入陣中:
“速速退走!”
遮盧猝不及防,差點吃了小虧,暗暗惱怒,豈愿放他走,方要出手,卻只覺得一片彩色在眼前炸開,腦海中昏昏沉沉,無限天光在眼前盤旋:
【乾陽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