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國之地,古稱江淮,如今也稱三江、三溪,當年的濁殺陵之變毀了白江,如今趙宋兩國三易白鄴,人口十去六七,竟然是最后收復的白海還有些人丁。
‘江淮終于有了歸屬…卻叫故國之地,遍地殘垣。’
李絳梁踏空而行,一路匆匆而過,很快到了那殘山之上,自己的兩位兄長已在熊熊水火之中端坐山間,一人包扎腰腹上的傷勢,一人擦去劍上的鮮血,竟然分外和諧。
諸神通攻克各處山門,兩人的兵馬則進入了白鄴,江淮陷落,此刻連摩訶都自身難保,更遑論憐愍自然是走得干干凈凈,任由他們席卷。
這場咸湖之戰,兩兄弟非但沒受什么大傷,還依靠著手上的水火各有斬獲,又攻克諸地,此刻在此歇兵,難免有些志得意滿的味道。
“兩位兄長!”
見了李絳梁,李絳夏起了身,笑起來,道:
“四弟可是有好消息了!”
李絳梁笑道:
“鏜刀保住了!”
兩人都是常年帶兵的將領,自然明白鏜刀山這一處關隘有多重要,皆有了笑意,李絳梁卻憂慮重重,抬眉道:
“父親的傷勢如何了”
此言一出,兩人皆是一愣,李絳壟組織了言語,道:
“聽聞魏王在稱昀又斬了一位摩訶,應當無大礙。”
李絳梁松了口氣,聽著兄長追問道:
“宮中有何命令”
李絳梁向著兩位哥哥點頭,面有喜色,道:
“鏜刀已經守住,白海平定,稱昀、白鄉等地見了魏王之威,望風而降,唯有山稽負隅頑抗而已,我受了命令,請諸部在白海齊聚,整頓兵馬,分差各地…算算時間,父親也應該到白海了,正巧一同過去。”
他稍微頓了一頓,這才鄭重其事地道:
“穩固江淮是第一要事,而山稽…大將軍要回駕親自拿下。”
李絳壟自然是點頭,山稽本就是楊銳儀為了顧全大局,暫時放下,即使不是,作為南方戰事的最高領袖,這最重要的戰果自然是該他拿下,可他面上依舊有了一絲遺憾,道:
“只可惜…被蜀軍占據了白江,三江之地,不復完整…”
李絳梁微微一笑,并不開口,只做了個請的手勢,三人一同駕起真炁,往白海之地而去,漸漸近了玄妙觀,這位宋廷之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樞密玄使方才抬了眉,道:
“故國之地,宋必取之,如今兵鋒正盛,北邊無力牽制,白江…能議則議,不能議…打便是。”
他目光炯炯,顯然心態截然不同了。
兩位兄長聽了這話,對視一眼,皆摩拳擦掌,蠢蠢欲動,各懷心事,一同沉默,那玄妙門已經浮現在眼前!
這道觀本立在危崖之上,如今已是遍地狼藉,最醒目的不是他物,而是那一尊從天而降,鎮在海里的龐大山河,一只如山般的玄虎滿身支離破碎,被活活鎮在這白海溪之中,重重鎖鏈束縛,動彈不得!
這只玄虎被打斷了四肢,打碎了滿口牙齒,一路從北方提回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被這位魏王展示戰利品般沉在白海溪里。
三人心中各有感慨,一同駕風而落,駕風而來的竟然是身披銅甲、驅雷策電的男子,腰上系著巨大的青銅鈴鐺,滿面豪爽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