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止我家的人?”
“不止。”
李絳遷明白她的意思,道:
“其中耗費的靈資不必談,往紫煙、鵂葵借過人,是有些聲勢浩大…”
他頓了頓,道:
“可這事情絕對是藏不住的,事到如今,無論是興師動眾,還是低調行事,西蜀也不會善罷甘休,立陣以來,遂寧遂還都沒有越過西屏山,我更是一日日駐守在此地。”
李闕宛并未多說,翻手取出三道玉片,調轉神通,測算了一二,兩次翻轉,見玉片上并無裂痕,這才滿意點頭,道:
“陣基確實結實完善。”
李絳遷點頭,正色道:
“陣基的靈資由誠鉛真人收集,他也是個有本事的,速度比我想的快得多,只差兩份,去找了鐘謙前輩,如今剩下一成左右的細節,慢慢完善即可,算算時間不算著急,關鍵是陣盤。”
“陣盤一事,我請了汀蘭真人外出,與遠變真人相約曲巳附近,與曲巳的兩位真人一同打造陣盤,卻仍遙遙無期…”
李闕宛聽得是暗嘆不已,這些真人跑動前后,聽上去簡單,卻是一道道人情,眼下李家勢盛,一個個答應的很爽快,遲早都要償還。
心疼歸心疼,慶濟方的危險如芒在背,只要能安然度過去,她也不覺得有多虧,反而提醒道:
“既然砸了本錢,就不必收著了,寧真人也是陣道大師…她…”
李絳遷搖搖頭:
“龍屬盯著,她不好出江南…”
李闕宛立刻領悟,躊躇道:
“此地要是有紫府斗法,無論是贏是輸,陣基肯定是保不住的,缺一不可,已盡人事,唯聽天命了!”
“不錯。”
李絳遷點頭,笑道:
“卻還有一件事,我早早算好了日子安排,你既然煉成時間很準,三兩月之間,可以當即辦了!”
李闕宛目光略有疑惑,發覺兄長已經翻手從袖中取出一甕來,人頭大小,遍布木質紋路,這絳袍青年目光炯炯:
‘受箓!’
……
梔景山上幻彩升騰,白玉之桌上已經安放好了那枚玄甕,哪怕整片大湖已經運轉起來,光彩明媚的山間卻只有兄妹二人。
雖然說李家除非遇到戰爭,總是一年一祭不斷,三五年更有大祭祀,有些年場面大,有些年場面小,這么多年謹慎下來,其實并不足以為奇。
可李絳遷謹慎,暗暗有算計:
‘前些年自己受箓時才是所謂的四脈齊聚,已經大操大辦過一次,如今眼看著為了陣法暈頭轉向,卻又在這種事上大費周章,也叫人懷疑。’
故而他是特地有過準備的,這一年正是父親李周巍百歲,算是一個難得的借口,更重要的是,這與父親如今的狀態頗有些關鍵。
“父親受傷的年頭不算長,太陰之丹絕不會這么快煉好,按照外界的推測,這位魏王正是一日不如一日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