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意義上來說,慶濟方聲勢浩大而來,只要望月湖上少一兩個援兵,毀了大陣不成問題,可這一場大戰最后打得意外迭起,萬分憋屈,寸功未立就是未立,偏門道統也好,靈寶也罷,終究只能當做借口:
‘沒什么好打的…北伐無功,東侵草草,耗國運而爭意氣,不外如是!’
在他無奈的目光之中,太虛中的慶濯終于踏步而出,身影如同一縷春風,摘走了停滯在太虛中的琥珀圓珠,指尖勾動著一張棕黃色的符箓,精準地貼在圓珠之上,高高抬起,照耀四方。
方才片刻之間停歇金氣風暴的神妙再次展開,隨著這枚圓珠的色彩迅速黯淡,如同暴雨般的琥珀色從滿天落下,震動太虛,勾連在每一位蜀地真人身上。
‘是『宣土』神妙!’
與此同時,單垠踏太虛而起,已經化解了滿身的金光,縱使看向鄴檜的目光仍有陰冷,此刻也不得不抬舉神通,將一身道行運轉到極致!
『諸蓼會』。
翠綠色的光彩無限擴張,如同一條蜿蜒的河流,游走在大漠之上,李曦明則咳出口鮮血,終于奪回并火,按住神通,調息傷勢。
騰飛之光照耀,李絳遷手中的長槍抽出,密密麻麻的金絲正在他身邊環繞,將一點烈焰洶洶的圓珠索住,與之交手的那位真人渾身火焰流離,早已經退意大起,此刻只乘著神妙往后退,李絳遷并未追逐,冷眼看著,心中暗暗出了口氣:
‘終于肯走了。’
他目光則暗暗流轉,在一位位真人身上掃過,沉吟不語。
慶濟方雖然碰了個頭破血流,可長懷的威勢終究還在,沒有楊氏修士在場指揮,慶濟方要退,程久問默默住手,林沉勝更是被陳胤用眼神止住,一眾神通皆立著,神色各異,或去觀察李闕宛,或去打量鄴檜,整片大漠上沒有一個大宋修士敢去阻撓。
只有天空中仍然肆虐的琥珀之色隔離東西,大漠之上遍地狼藉,哪怕腳底的大陣承受了大部分神通的余波,顯現出大戰之后的千瘡百孔。
‘我應算計來伐你,你須安心受著,你若得了上風,卻不許殺我家的人,相互放過,算是我給你的‘體面’,果真是大道統行事,淫威甚重,難怪經得起他慶濟方折騰!’
‘敢不要這個‘體面’,徑直把大人物的棋子逼到絕境、甚至當場斬殺的…只有父親一人而已!’
李絳遷冷眼看了,環顧一周,沒有半點擊退西蜀的喜悅,他本就不是善罷甘休的人,即使打得對面的主帥摸不著頭腦,心里依舊憋著股暗怒。
‘走著瞧罷…’
不過,直到此時此刻,他心中的那一顆大石總算真正放下,這幾年籌備克服的種種困難終于得到了回報!
‘此戰告捷,我家在大漠中算站穩腳跟了,這一座【相火求邪靈陣】才算真正是我家立成的大陣,從此以后有此陣依靠,再也不怕西蜀突然越過此山,也多了一處容納下屬的寶地…’
他心中萬分欣喜,面上頗為沉重,踏出一步,正色道:
“多謝諸位了!”
距離他最近的鐘謙只是點了點頭,手中的滾滾雷霆正鎮壓著一枚劍形的物什,這位真人不同任何人言語,一抱拳,驟然聽著陳胤一步邁出,急切道:
“還請幾位隨我去豫陽!”
“豫陽?!”
李曦明一愣,有所領悟,陳胤只急匆匆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