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明一滯,小心翼翼的減弱手中靈器光輝,確定李闕宛的氣息沒有變化,這才收起【袤土寶心玉】,李絳遷托著他下去,把大殿的門扉緊閉了,嘆道:
“長輩與我一個『明陽』、一個『離火』,站在殿中有損『府水』靈機,也幫不了她,剩下的…只能交給妹妹了。”
李曦明沉沉點頭,身上的傷勢其實不輕,卻更擔憂大殿里的情況,道:
“巫覡之術,常常害人害己,多有反噬,想必是封了慶濟方的口,叫她自己也說不出話…連丹藥也不好服了。”
『晦符』雖然大大壓制了巫術的反噬,該承受的代價卻不能避免,李闕宛不但喪失了言語之能,連最基礎的服食丹藥都減弱到了三層,李曦明畢竟最熟悉藥效,這一點隱約有所察覺,咳嗽兩聲,道:
“要看護好她!”
李絳遷自然明白李闕宛此刻是絕不能受打擾的,【明晦道弦】受傷轉明,療傷之時轉晦,可這時晦符帶傷再斗法,便會明晦皆失,此刻正是危險之時。
于是鄭重點頭,眼中隱約有陰沉之色,李曦明撫了撫胸,壓住法軀中的灼熱感,道:
“沒想到…事事都辦得妥當了,到頭來還是狼狽。”
李絳遷緩緩搖頭,道:
“此戰有僥幸成分,且極不低,妹妹與鄴檜的神通明顯出乎了西邊的預料,還有這大陣提前建好,都尤為關鍵…父親沒有出關,我們幾個沒有重傷,就是大勝…”
李曦明負手點頭:
“這么多年了,每每都是我家倒楣,你父親不是替宋征北就是鎮湖御蜀,素來都是敵手超乎預料,也總算運氣好了一次。”
李絳遷神色略沉,在殿前轉了一圈,顯然心中已經有許多想法,冷笑道:
“我看著這僥幸也是有由來的,根本上是龍屬有心相助、大宋也不愿茍合——不是誰家失算,是如今的局面,父親的傷勢好還是不好,有幾位大人已經不甚感興趣了,與其做無謂的試探,不如通通丟給長懷…”
“否則,幾日前大趙在江淮出一兵馬,提前拖住鄴檜、重恭,湖上哪能擋得住兵鋒!”
李曦明一邊運轉靈器,療愈傷勢,一邊皺眉道:
“也是,南方這邊,以宋帝與你父親的默契來看,楊氏只要一放手,就相當于讓整個大宋支持我望月湖了。”
李絳遷只冷笑:
“非也,如若他家不放手,那就是不得不讓楊氏親自帶隊來支持望月湖了——我李氏一族在咸湖上為大宋出血出力,父親已經三神通了!在這個時間點,他楊氏敢當著天下的面有半分寡義?連楊銳儀都不會答應!”
“反正左右都是要幫,不如整個楊氏暫時放棄大宋的權力,趕著楊銳儀閉關,冥殿冥駕收回,這才是對我李家的最大削弱,好讓西蜀真正有試探的機會!”
他那雙眼睛中冷色沉沉:
“指不準還能敲打宋帝…可惜,大趙內部再次四分五裂,治玄榭那一邊也不愿配合了。”
李曦明算是理解了他的怒火,咳嗽兩聲,李絳遷便收了神色,轉移了話題,總算流露出一點笑意,道:
“方才大戰,那慶濟方只遣了兩個紫府初期拖住我,被我一力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