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是你妹妹和誠鉛真人在處置,況泓真人則來往南海…早些時候有些麻煩——密林地脈變遷,有一兩道延伸到湖里去了,多了些變動。”
“好在麻煩不大,有你妹妹坐鎮推算,稍稍一改,便將幾味清炁都加進去了,除此之外,你閉關這三年,家中用去了四道紫府靈資,一道角木靈物,紫府之下,金精火毒、靈木寒煞之屬更是源源不斷,底下的修士三年來靈火不熄,燒壞了爐鼎,依舊如同一無底洞…”
李曦明一停頓,感慨道:
“我家經營有度,年年有余,不過三年間,便將紫府以下的各類靈資如流水般抽去三成!”
李氏的修士多,靈田多,于是產出多,消耗也多,可按比例來算,年年的結余總是比他家要多得多的,又從洛下掠回不少,如今的積蓄極深,三成看似不多,卻也追上半座紫府大陣,夠供養不知多少修士了!
李絳遷也當過家,識得此間分量,卻不心疼,只將靈識沉入鼎中,果然看到了一道白燦燦的雛形,不過雞子大,卻有著生機勃勃的律動之息。
他轉頭,滿意地道:
“也算不上多——能用紫府之下的東西來給神通助力,再多也不嫌多的。”
李曦明仍在思慮道:
“當年和行汞臺達成換取【沉水】的事情,共計六池,是要用我們家的資糧來換取,前三四池很快,最后兩池卻一直拖到了兩年以前,總算是把這事處置了…今時不同往日,少供養個行汞臺,我們資糧的消耗也慢一些。”
“這六枚【頸下羽】,三枚向金一道統換取了明陽靈資,好持續為你們煉制【麟光照一丹】,余下三枚都在族里。”
李絳遷皺眉道:
“西海的【沉水】也不好找了?”
李曦明道:
“其實還不至于,只是行汞臺被那什么西府洞元門壓制,近年來越來越不好過,弟子都不敢隨意外出了,自然沒有什么門道。”
他有些憂慮,道:
“【鎮濤府】本就引人注目,這些年沒有紫府鎮守,諸修都不好動作,時間久了,恐怕有麻煩。”
李絳遷沉吟了片刻,輕聲道:
“如今正是風云變化之時,我們不如單派一個紫府遠去東海…做些準備…拆了此陣。”
鎮濤府提供的【頸下羽】一度是李曦明的重要收獲,曾經給一窮二白、連個靈胚都沒有的李氏續了一股源源不斷的活水…可隨著局勢變化,漸漸清晰,鎮濤府未免有些鞭長莫及的味道了。
‘離海內實在太遠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自家收集【沉水】這么多年下來越來越明顯,南方已經有不少紫府有所猜測,恐怕遲早會到北方耳中…龍屬不可信,專門派一個紫府守在那一處,又未免舍本逐末,徒留一處弱點…’
‘拆除陣法本是焚琴煮鶴之舉,大有人無陣可立,交易給他人才是最合適的,可這陣法不同尋常,底下有一件寶物鎮壓,自家靈資不少,倒不如把那陣底的寶物拆出來,連帶著拿一二樣靈物。’
李絳遷很是果斷,李曦明則有些惋惜,答道:
“大陵川作為陳氏秘境,其中必然有【沉水】,【鎮濤府】還能最后用一用,把這些收獲轉化了,晚些也不遲。”
李絳遷躊躇片刻,道:
“太叔公此言有理。”
他暗暗思量,李曦明仍覺得肉疼,苦苦思索處置之法,不曾想一片赤色光彩疾馳,迎到兩人身前,憑空拜了,顯現出李周暝那一身紅衣。
李周暝天賦不佳,當年行為紈绔,也不乏有自以為不能筑基,懶得浪費資糧、時間的念頭,后來塞了不少資糧,靠著父兄的加持才僥幸筑基,此后的修行更是寸步難進,雖然李玄宣有私下取出珍藏,讓他更進一步的想法。
可李周暝筑基都有幾分僥幸,更遑論往后修行了,每每到這個時候,便義正詞嚴,用什么【不叫我是真人親孫而枉費資糧】的話堵回去,李玄宣哭笑不得,既知他天份不高,終究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