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繼母弟、妹出來,安以夏再也控制不住情緒,淚流滿面。
她想沖上去,為父親送最后一程。
顧知逸怕有危險,他們在離開朗俘高城時,厲尊千叮萬囑,一定要小心,不能隨意暴露行蹤。江城是個危險的地方。
顧知逸一把拉住安以夏,將她保住,用身體擋住她哭泣的臉。
“冷靜,千萬冷靜,還記得厲尊的話嗎?可能這就是一個陷阱。你的家人不知道,所以稱為了幫兇,我聽說這也不是第一次陷害你。你不要忘記,我們是帶eric回來的,你如果有什么閃失,兒子怎么辦?”
顧知逸緊緊抱住安以夏,安以夏聽見顧知逸的聲音,努力控制自己的沖動,不停的擦眼淚。
靈車經過,圍觀的人漸漸散了不少。
顧知逸低聲道:“不論岳父生前受過多少折磨,如今逝世,可能對被病魔糾纏的他來說,是解脫。今天的儀仗隊,很威風,岳父知道,一定會開心。你也別難過了。”
安以夏不停的擦眼淚,跟在儀仗隊最后面,送父親最后一程。
顧知逸一直全程保持警惕,跟在安以夏身邊。
一直記得厲尊的話,所以現在是看誰都像居心不良的人。
監控室里,湛胤釩終于看到安以夏少許側臉。
他心口砰砰砰的亂跳,強大的情緒的如井噴式噴射,若不是因為她父親出殯,她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會打算回來了?
她曾經無數次說過要離開這里,去一個沒人認識她的地方重新生活。
現在沒了父親的羈絆,這樣的想法是否付出行動了?
看著一直緊跟她身邊的男人,那個就是她現在的男人?她是因為他,所以六年來不曾踏入江城?
湛胤釩心口泛酸,他遲了一步?
她身邊已經有人取代他的位置,他終究是遲了一步。
虧他還在這里苦苦等她,為她照顧家人,一直相信她會回來。
然而她卻從沒想過要再回來吧?
湛胤釩落寞的離開觀察室,開著車,遠遠跟在送禮大隊的后方,目光追著她的身影走。
看到她,五味雜陳,心里一團蒲草將心口塞得嚴嚴實實,雜亂無章的連呼吸都覺得艱難。
湛胤釩車子停在公墓下,儀仗隊的人一一下山,安家人也在最后離開了。
安家姐弟和高月容站在公墓山下,回頭望向山頂。
安芯然輕聲問:“媽,姐會回來嗎?”
“她要有良心,看到新聞了,一定會回來吧。我們不是親的,但她爸爸是親的啊。”高月容一臉滄桑,這么多年了,還是走了。
安芯然不再說話,一家三口往回走。
“以后,我們娘兒三相依為命,有的苦頭吃了,你爸爸他……怎么就真忍心走了呢?”
雖然一直不在身邊,可人只要有一口氣,那就有個念想,有底氣。
人一旦走了,什么都沒了,底氣也沒了。
高月容坐上車默默落淚,這輩子,她到底成了寡婦,男人永遠的離開了自己,陰陽兩隔,她成了一個人。
安芯然開著車,看著坐在后面的母親暗暗落淚,心口也堵得不舒服。
她大概知道母親的感受,如同自己老公出意外,離開自己一樣。
這種假設,她都不敢去想,她無法想想自己離開老公后,還有沒有勇氣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