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太搞明白的唐澤看著那座顫巍巍的撲克塔,但到底是正處在“虛心認錯,下次還敢”的階段,他沒有提出疑問,順著安室透的意思,從側面選了一張牌,緩緩地抽了出來。
“吞口重彥的事,你肯定是提前知道的。”把自己的第一張牌擱在一邊,瞄準了角落的牌,安室透嘴中閑聊一般說著,手上飛快地又夾住了一張抽出來,“你頂替過星川輝的身份,在吞口家呆過一些時間,你肯定是發現了很多端倪的。”
“是的,我之前就知道,在我正式拿到代號之前,我就在初步的調查中發現了吞口重彥索賄的事情,也發現了警方正在懷疑他。”唐澤伸手到另一側,抽出了與他剛剛拿的牌相對的一張,嘴里平穩地說。
穿過撲克塔三角形的空隙,看了眼唐澤平靜的面色,安室透吸了口氣,停頓了兩三秒調節呼吸,繼續抽出下一章“我覺得,這條消息你不應該隱瞞我,它的性質與你父母的那些研究并不相同。給我一個理由。”
對話進行到這里,其實唐澤已經有點搞明白安室透在為什么生氣了。
辻村勛與吞口重彥一線上的組織關聯人員,從拿到合照之后,恐怕公安方面就已經著手在一一排查了。
一個吞口重彥本身,價值或許算不上大,沒有大到值得公安打草驚蛇將他保護性抓捕的程度。
但這個鏈條的價值就相當可觀了,很有可能找到組織埋在政界的不少釘子。
隨著吞口死亡,組織下一步肯定會開始收尾會泄露他和組織相關的相關人員,這也就意味著公安們將不得不爭分奪秒,在組織把所有痕跡消滅前,想辦法不讓這條線重新隱入黑暗。
說白了,這事一出,整個負責相關案件的人員,今晚都得挑燈夜戰,枕戈待旦了。
唐澤輕輕咳嗽了一聲。
是哦,這么一想,好像確實是很不厚道。
頂著安室透的死亡凝視,唐澤低了低頭,小心地抓住一張靠頂的撲克邊緣,慢慢抽出來。
“首先是因為身份背景的原因。功利一些說,吞口重彥是僅存的、可能戳破明智吾郎身份的人了,在發現他注定登上組織滅口名單的時候,我就打算坐視他的死亡。”沒有粉飾自己的目的,唐澤一開口就坦然地提到了其中最關鍵的一點,“明智吾郎,這個我虛構出來的身份,與星川輝本人的差別實在是太大了。組織方面,我確實是找到了糊弄過去的借口,唯獨對吞口重彥而言,他的兒子差不多是一夜之間性情大變這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安室透聽他說完,點了點頭,抽走了靠近側面的一張支撐牌“可以理解,但這些問題,我這邊也有辦法處理干凈,你大可以如實告訴我。”
唐澤看著隨著他手中牌的離開,開始微微被壓彎的牌橋,差不多悟到了安室透在這搭桌游的理由。
這也算是一種,較為溫和的套話類談話技巧,可以保持住對話節奏,控制好主動權,同時分散掉對方的一部分注意力,就會比較容易捕捉到泄露的微表情,有點變相手談的意思。
這也就意味著他這次的行事風格,讓安室透不是那么想完全采信他單方面的說法了,在評估他的語言真實性。
哎,果然,涉及到人命官司,如果他表現的態度不足夠積極,很容易引來守序善的質疑。
那,還是說點實在的大實話吧,這個時候再捏造一些模棱兩可的內容,可是要被討厭的。
于是唐澤摘掉了開始松動的牌堆中最容易坍塌的那張牌,稍稍松了點口,接著坦言“吞口重彥是個無可救藥的人渣。除了我告知你的那些事,你一定也通過自己的渠道了解過星川輝此人了。他從十歲開始,就在組織中接受訓練并成為了人體實驗的受害者之一那是八年前。也是我父母開始被組織軟禁的時候。反正,暴露在警察的懷疑范圍里,組織就已經對他判了死刑。我不想破壞這個結果,我感覺提前告訴你了,你一定不會認同我的想法。”
安室透愣了愣,再次穿過撲克塔,看向唐澤此刻的表情。
不同于唐澤常常在做事的時候表現出的老練油滑,這個近乎情緒化的理由,像個真正的未成年會有的口吻。
已經被兩個人抽牌動作鏤空出一塊的撲克塔,不再能遮擋住唐澤的面色,安室透看得很清楚。
以相處這么久以來,他對唐澤的了解和觀察來說,唐澤此刻
居然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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