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就讓它們在黑暗中逝去吧。
太陽,就要升起來了。
“eader。”合眼靠在長椅上小憩的星川輝第一時間感受到了光線的變化,立刻睜開了眼睛,呼喚唐澤。
靠在諾亞身上閉目養神的唐澤,下一秒就翻身而起,觀察著殿堂中的狀況。
永晝一般的表層印象空間,一直高懸當空的太陽忽然以很快的速度開始西斜,一片和暖的陽光的溫情小鎮,在短短數十秒間就被夕照覆蓋。
在這昏黃光線的映照下,鱗次櫛比的小鎮建筑紛紛拉出了長長的斜影,瞬間就將行走其中的居民遮蓋。
一分鐘前還和煦美滿的世外桃源,此刻所有人都成了行走在陰影中的模糊人影,氣氛一瞬間就變得蕭瑟詭譎,加上那血色一般的夕陽,猶如末日將至的終極景象。
“看來淺井成實準備動手了。”唐澤拍了拍諾亞,“注意留心全圖敵對目標提示。走,我們去狐貍之窗對面看看。”
“麻生先生還有一個兒子,因為體弱多病,很小的時候就為了治療,長期住在東京的醫院里。”毛利蘭撫在樂譜上的指尖已經蜷縮了起來,眼中泛起了淚光。
“成實narui,成實seiji”柯南拿起掛在一邊的白大褂上的胸牌,咬了咬牙。
醫師執照上不會為漢字標注假名,而在麻生圭二一家死后,失去了親人的淺井成實就被人收養,更換了姓氏。
十幾年不曾回到島上,又改換了性別與姓氏,麻生圭二的兒子麻生成實,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了自己出生的地方。
雖然還不清楚他的殺人手法,但是存在殺死這些人的動機,又給毛利大叔寄去了委托信的,只有可能是這位麻生家唯一的幸存者。
“爸爸說,成實醫生已經離開了屋子,平田秘書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之處。”想到淺井成實充滿安撫力量的溫和笑容,又想到他這戲劇性的出身與過去,毛利蘭眼里的淚光就不斷翻騰。
太悲哀了,一切都太悲哀了。
看看面前這封被用作了遺書的樂譜,其中不僅提到了對兒子的殷切祝愿,還有囑咐他千萬不要回到月影島,這里隱藏了太多黑暗之類的表述。
結合他們今天遇到的那些事情,不難想象,麻生圭二的死亡絕非自殺那么簡單。
就算他真的是自殺,那也是被那些人逼迫到走投無路之后,一個沒有背景的音樂家能做出的,最為激烈的反抗
在這樁慘劇的底色之下,昨天與今天發生的一切,仿佛是避無可避的必然之舉。
收到了委托來到這里的他們,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無法阻攔,成了這樁復仇循環的旁觀者。
臺下的觀眾,縱使有再多的情緒,對臺上正在發生的一切,也是那樣的無能為力
“他是要離開或者逃走嗎”收起幾分傷春悲秋,毛利蘭半是在問柯南,半是在自言自語,“和當年有關的人都已經死去,他確實應該想要離開這個地方了吧。”
離開不,不可能
想想那封寄給毛利大叔的委托吧,再想想祭奠一般,隨著三名死者出現的月光這不是一個想要在復仇之后就逃離的人會做出的布置,這其中強烈的儀式感,也代表著兇手強烈的,想要在充滿象征意義的手法中終結一切恩怨的心意。
作為一個充滿儀式感,首尾呼應的戲劇的最終一幕,淺井成實是不可能無聲無息遠走的。
想一想,冷靜一些想一想。
如果是我,如果我是這個滿心悲憤地完成了復仇的哈姆雷特,我現在想要做什么呢
“社區活動中心”柯南猛地抬起了腦袋,“麻生圭二先生捐贈的鋼琴還在那里。他要去那里,他會去那里彈奏月光”
修剪了十來年的社區活動中心,哪怕幾經翻修,也依舊保持著最初的結構,整棟兩層的建筑都由木結構搭建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