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場景。
唐澤昭的死亡,不僅有詳細的影像資料佐證,同時也有波本的從旁佐證。
組織從fbi等情報組織方面的渠道,得出了也都是相同的結論。
如果這個消息屬實的話那就代表著,庫梅爾、波本,甚至于說組織在fbi方面的釘子,都存在這樣那樣的問題。
盡管心中驚濤駭浪,貝爾摩德面上只是收攏手指將手握成了拳頭,平靜地凝視著風戶京介。
“我”大汗淋漓的風戶京介五官扭曲成一團,幾經掙扎過后,表情慢慢空白下來,“我,我也不確定”
“不確定”
“我看見我看見了唐澤昭”風戶京介的聲音縹緲起來,一種怪異的夢幻感,慢慢摻雜進他的聲線當中,“他很聽話,他是被獻祭的羊羔,他被吊在十字架上,被剖開了身體,切成一片一片他,他是主,他是主的孩子,他是奉獻給我等的神糧,是神的恩賜”
“風戶京介”貝爾摩德的眉頭慢慢蹙了起來,呼喚了兩聲對面這個家伙的名字,試圖將對方從這種奇怪的狀態中喚醒。
表情微微凝滯住的風戶京介,像是驚醒一般眨了眨眼睛,表情慢慢變得悚然起來。
“我,我”捏了一下自己的喉頭,風戶京介似乎對自己剛剛說出來的話感到了由衷的困惑與恐懼,喘息了好幾聲,才又一次開口說,“不,我是說,我看見了唐澤昭,我,我看見,明智吾郎殺死了唐澤昭,就在我面前,他吃下了對方的血肉,他站在那個隊列當中不,不是這個意思”
他的手指摳住了座椅的扶手,表情困惑又痛苦,似乎十分想抬起雙手,狠狠抓撓自己的頭發,然而他的雙手被鐐銬牢牢固定在金屬質地的椅子上動彈不得,于是只能低下頭,將額頭抵在桌子上,用力撞擊了一下。
“我,我看見了導師,導師和唐澤昭,還有我自己,我,我被他們追殺了我失敗了,我的任務失敗了”又用力撞了一下,風戶京介的聲音被悶悶地擠壓在喉頭,像是一種痛苦的嗚咽,“我失敗了,我是個罪人,我再也做不到了,我失敗了”
“砰、砰、砰”
風戶京介撞擊自己面前桌子的力度越來越大,貝爾摩德緊緊蹙眉,伸手按動了一下桌子側面用于緊急呼叫的按鈕,另一只手則飛快地再次拿出了那臺小巧的設備,朝著風戶京介的臉按動了一下。
“風戶京介,風戶京介”沒過幾秒,她身后的大門一下被拉開,幾名警員慌里慌張地沖了進來,將明顯精神狀態不太正常的風戶京介從桌邊拉開,七手八腳地按住了力量猛地增大,正在不顧一切掙扎的犯人。
“抱歉,抱歉”帶著貝爾摩德進來的男人跟在他們身后跑進門里,看見貝爾摩德眉頭深鎖,盯著風戶京介的樣子,尷尬地咧嘴,“讓您見笑了。風戶京介被捕之后一直是這個樣子,只要我們提到當天在樂園發生的事情,問他到底為什么要挾持唐澤昭之類的,他就會開始語無倫次,甚至開始自殘”
“嗯,所以這才是你說,大概問不出什么的原因。”貝爾摩德玩味地掃了眼男人不安的神色,轉動著眼珠,又一次看向了被壓在座椅上,發出著嘶吼,完全不顧手銬和腳鐐在掙動中勒出了許多血痕的風戶京介。
看樣子,精神狀態已經徹底崩潰了。
這也是庫梅爾的杰作嗎
根據波本,以及其他警方的資料,在“唐澤昭”被綁架的四個小時后,風戶京介挾持著“唐澤昭”出現在游樂園的噴泉廣場上,被隨后趕到的警方制服。
也就是說,在以唐澤昭的身份被風戶京介抓住之后,兩個人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野中四個小時。
四個小時后,被捕的風戶京介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有趣,有點意思。
“情況我已經知道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玩味當中的貝爾摩德沒忘記自己扮演的身份,有板有眼地在身后警察的簇擁下走出了這間審訊室,“你們是如何判斷的,他是真的精神出了問題,還是為了逃避罪責,試圖扮演出患有精神疾病的樣子”
“這個,我們已經申請了醫療鑒定”
風戶京介失去了意義的狂亂嘶吼,隨著門的又一次合攏,被掩在了門中。
在眾人陪同下自如地行走在警署地下通道中,貝爾摩德慢慢打好了腹稿。
她知道應該如何回復組織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