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光明,在這里抽煙不好吧。”
“有什么關系嘁,大少爺,不敢抽煙就直說嗎”
“你愛抽煙就抽煙,懶得說你。可是這旁邊就是和服店,這么多布料”
“你又在杞人憂天了,少操心點吧秀臣。”
“算了,隨便你。”
兩道隱約的男聲傳入耳中,長門光明不由自主地朝著聲音的方向轉了轉頭。
眼皮依舊沉重到睜不開,但他的意識漸漸清醒。
視野的一片昏暗當中,那兩道聲音又一次響起。
“喂,你在干什么光明”
“一點邊角料的布料,不是都已經扔在垃圾桶里了可燃垃圾點燃一下,沒什么問題。”
“別,快點撲滅啊糟了”
驚恐的喊叫終于將長門光明徹底喚醒,他用盡全力,睜開了雙眼。
入目的是一間頗有年代感的和室。
他一個人躺在榻榻米的中央,房里一片昏暗,只有窗外投進來的夕陽,在地面上打出了一方橙紅色的光暈。
“這是什么地方”一出聲,調動起面部的肌肉,那種撞擊帶來的疼痛又一次浮了上來。
痛呼了一聲,長門光明終于回憶起了失去意識前最后的場景。
一只被黑色手套覆蓋的手,穿過門的縫隙,牢牢把住了門的邊緣,不管他如何用力,都無法再將房門推動分毫。
隨后,黑色的門上發出了一聲巨響,然后他的眼前就閃過了一片白光
哪怕臉和前胸,以及后頸的位置不適的疼痛感延綿不絕,長門光明也一個骨碌,猛地從地上翻身爬起。
整齊疊好的床褥,排列好的木屐和拖鞋這里似乎也是一家旅館,但絕對不是他入住的那家酒店了。
長門秀臣不見蹤影,那幾個來叫門的可疑家伙也是一樣。
該死,他們該不會已經帶走了長門秀臣,然后將他扔在這里了吧
摸不到手機,周圍也找不到固定電話,額頭冷汗涔涔的長門光明努力鎮定下心神,扭頭看了一眼窗外。
這里似乎是某個湖岸,窗外只能看見一片波光粼粼中折射出的散碎的夕陽。
實在判斷不出是哪里,還是抓緊時間離開這里好了。
冷靜一點,事情還沒到最糟糕的時候,先想辦法聯系上妻子,試探一下她的反應。
如果長門秀臣有所顧慮,還是沒有將當年的事情說出去,那就從長計議,還有回環的余地;就算他把事情說出去了,暫避風頭,過幾天再回家去,從康江開始逐一擊破,也未必就到了最糟糕的時刻
心中設想著種種可能,長門光明控制住了動作,深吸了一口氣,推開了和室的門,向外走去。
“很鎮定啊,這個家伙。”放下了手里的臺詞,透過監視器注視著這一幕的唐澤點了點屏幕,“某些犯罪心理學認為反社會人格的殺手,會有縱火之類的行為,這么看來也不無道理。”
“反社會什么,他還夠不上。”淺井成實望著屏幕上的人影,淡定地評價道,“是我比較熟悉的那種人。”
“你熟悉的那種,不是更糟糕了嗎”熟知他身份背景的宮野明美微妙地轉頭看了他一眼。
淺井成實干掉的,那都不是一般的壞種,以他們這么多年造成的危害,說是毒梟可能夸張了,捏巴在一塊卻也差不多是那么個意思。
“我是說心理狀態當然了,他造成的破壞也沒比他們小到哪里去。”摸了摸臉上的狐面,淺井成實冷哼了一聲,“稱不上反人類,或許也有那么一點良知,所以會因為厲鬼索命的傳說受到驚嚇。但在多年的利益驅使和反復自我催眠下,已經越來越心安理得,越來越坦然,好像自己不是壞人,點破真相,破壞他平靜生活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