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沒有回答,只是抬起手,用指尖慢慢撫觸著自己的臉頰。
隔著易容面罩,她的手指無法直接觸碰到自己的皮膚,卻依舊能感受到它的平滑無暇。
不老的容顏,永恒的美貌,這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恩賜也是令她永遠無法安眠的詛咒。
“說實在的,在察覺到oguy的狀況之后,我就對那個女人是如何逃脫組織視線的,有所猜測了。”避開了唐澤的問題,貝爾摩德終于說到了自己提到銀色子彈的重點,“相信我,保護好那個孩子,以及讓那個女人死在組織發現她的真實情況之前,死在所有人的視野外,挫骨揚灰,不要有一絲痕跡比炸幾個無關痛癢的實驗室,要有效果的多,庫梅爾。”
唐澤面上沒什么變化,扶著床沿的手卻暗自攥緊了一些。
看樣子,貝爾摩德已經發現小哀的身份了,比他預料的更快。
真正困擾她的,并不是抓住灰原哀本身,而是怎么弄死宮野志保,還不讓組織發現她曾經變小的事實。
她真的非常不希望組織達成自己的目的,非常痛恨組織的科研狀態。
不過,這樣正好。
“我沒指望毀掉幾個實驗室,就能真的阻止組織的科研進度。那只是在泄憤而已,你也明白的。”唐澤隨意地聳了聳肩,似乎對她言語間透露的針對雪莉的殺意沒什么意見,“一旦atx4869真的可能生效的消息被他們知曉,我就大難臨頭了。我還想多逍遙一些時日呢,沒有那么愚蠢。”
這句話說的稍微有一些冒險,但唐澤考慮再三,還是直接如此說了出來。
通過前面貝爾摩德的描述,以及自己從灰原哀和父母資料中側面得出的消息,唐澤猜測,這個世界組織的主線,一定是有所承接的。
如果說,銀色子彈與atx是通往永生,逃避衰老與死亡的魔法,那么下一步呢,他們會滿足于得到了生命的延續,就此停止對資源的攫取,對力量的追求嗎
認知訶學,或許就會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
它是屬于心靈的世界,是真正掌握世界的權柄,是制造無盡財富,生殺予奪的利劍。
所以唐澤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一旦組織真的把銀色子彈的研究通關了,他這個代表著組織在認知訶學方面獲得成功的優秀樣本,就該成為下一步的實驗對象,拖回去細細切做臊子了。
“很好,你清楚就好,我不喜歡和蠢貨打交道。”確定了庫梅爾思路依舊清晰,沒有因為自己在組織中日漸重要而逐漸浮躁,貝爾摩德稍稍放下了心。
如果庫梅爾是這么容易被地位與浮名迷住雙眼的家伙,那她還是在她在意的人被拖累之前,先下手為強的好。
確定狼狽為奸的同伙只是來確定一下立場,予以適當的警告,沒太因為實驗室的問題起疑,唐澤放下了一些心。
然后套點情報搞點事的心,就立刻抬頭了。
“我如果是個蠢貨,就根本活不到成為庫梅爾了,你大可放心。”嗤笑了一聲,唐澤做出厭惡的表情,甚至齜了齜牙,“他們不會以為,我會因為成為王牌而沾沾自喜吧這個代號本身,就是懸在我頭頂的利刃。”
“說的也對。”貝爾摩德放松下來,交疊起雙腿。
是了,很清楚組織真面目的庫梅爾,是不會那么容易被沖昏頭腦的。
組織,對于任何人,只有索取與利用,可是不存在什么“珍貴的王牌”這樣的概念的。
身為銀色子彈的一部分,對庫梅爾而言,不僅不是什么稱贊,甚至可以說是一張催命符,一張時刻提醒他,他的特殊遲早會為自己招致滅頂之災的催命符。
談話節奏稍有和緩,貝爾摩德想要傳達的警告也已經說完了。
既然氣氛已經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