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訟有效期,只是法律的限制,不是正義的限制,如果法律不給他這個公道,他就自己討。
“怎么討一個公道呢”察覺到了面前男人心中的極端情緒,問話的警察暗暗覺得不太妙,順著他的說辭詢問。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職員,做不了什么的。”海老名稔笑了笑,沒有解釋,“就是表達我的想法和愿望而已。”
“好吧,我明白了,海老名稔先生。之后如果警方聯系你補充筆錄信息,希望您能配合工作。這也是為將鯨井定雄的罪名坐實,您能理解的吧”放下了手里記錄的本子,考慮到眼前這個面帶苦相的男人是一位痛苦多年的受害者家屬,警察用溫和的語調說著。
“當然。感謝你們。”海老名稔鎮定地點了點頭,起身離開。
他回過頭,朝著注意著這邊的鮫崎島治禮節性地輕輕躬身,與眼神復雜的磯貝渚擦身而過,順著走廊,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走回自己帶到船上的“兇器”身邊。
是啊,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職員,既沒有能力追緝兇手,也沒有能力為默默逝去的美海做更多事。
所以他攜帶了一整箱的烈性炸藥,準備在確定了兇手的身份之后,就與他們同歸于盡。
這個太過安靜寂寥的世界,他已經看了夠久了。
不過,令他沒想到的是,不等他探聽清楚具體的身份,這群東躲西藏了這么多年的混賬,就因為利益的分配問題,先自己內訌,死了兩個,剩下那個,也將會面臨自己逃避了多年的,司法的懲治。
所以海老名稔不介意多與警方保持溝通,只要這能加重鯨井定雄的罪責,他在所不惜。
是的,他們的搶劫殺人罪行確實已經超過了訴訟期,但法治追根究底還是人在執行,法官不是毫無感情的機器,是會產生同情,會考慮案件影響,以及被告人在事件中扮演的角色的。
只要他積極協助,積極運作,這個案子很有可能最后能達到數罪并罰的效果。
這給了他很大的激勵,稍微有了一些盼頭。
所以他打算等船靠岸,就將這箱子致命的東西拋進海底。
哪怕他對自己研究了許多年,制造出來的引爆器穩定性很有自信,這種殺傷力巨大的東西,終究不應該是一個心懷希望的人帶在身邊的。
他拍了拍沉重行李箱上的皮面,想了想,伸手將它拉開了。
檢查一下炸藥的情況好了,不要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后,再節外生枝。
稍稍一用力,剛提起箱子,海老名稔就直覺感到了不太對勁。
這箱東西是他親手裝進去,親手拎上來的,它的重量與體積,自己都非常熟悉。
不太對勁,這個重量的話
海老名稔心往下一沉,先小心地將箱子放平,慢慢拉開拉鏈。
屬于陳舊錢幣的特殊味道,一下子涌了出來。
“這,這是”看著箱子當中露出來的潦草堆放著的鈔票,海老名稔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光是看著這些東西的體積和重量,不需要仔細點數,都能猜出它的價值不菲。
這,怎么會
難道說
想起了那個黑皮膚的偵探提到過的,被怪盜團劫走的贓款,海老名稔忍不住一下子產生了聯想。
懷抱著一點微妙的希冀,他將箱子的拉鏈徹底拉到底部,把整個頂蓋完全掀開。
果然,裝滿了整個行李箱的紙鈔當中,一張紅黑色的卡片埋在那里。
與滿目的紙幣相比,這張薄薄的紙卡是那么的單薄,也不具備特殊的價值,海老名稔卻如同看見了被掩埋在塵土中的寶石那般,如獲至寶地將它捧在了手中。
「財帛或許動人心,但在金錢之上,還有更多比財富更加美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