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在驚叫,有的人在條件反射般地撥打救援電話或者報警,還有人臉上帶著莫名其妙的興奮,舉起了相機手機拍照,站在中央的島袋君惠這樣看過去,完全是一副嘈雜而真實的眾生相。
但其中并不包括那些她所熟悉的島上居民們。
那些島民,包括抓著手中斷成兩節的箭的黑江奈緒子,包括原本站在棚子周圍,協助她燃放煙火的隨侍者們,都只是直直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平視著前方,周圍的動靜根本無法驚動他們,在一片沸騰的人群中,顯得是那么格格不入。
“君惠”幸好的是,也不是全部人都處在這樣的狀態當中,福山祿郎艱難地擠過朝前擁擠的人群,掀起繩索,快步跑了過來,“發生什么了”
“祿郎,快,有人掉下去了,他們可能會被海流卷走”島袋君惠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快去幫幫他們”
在水流的沖刷下,慢慢晃動的人體。
日升月落,時間慢慢過去,被吊在那里的人只是隨著風與水流,慢慢擺動,旋轉,沒有絲毫動彈的痕跡
然后天又一次黑了。
微弱的火光,從下方慢慢燃起,在歡騰的慶祝聲當中,煙花升起來了。
隨著璀璨的光明升空,在突然綻放的火樹映射下,他終于能看清被懸掛在那里的人。
看清了那雙,失焦混濁,徹底失去了生機的藍眼睛。
“”
服部平次刷地睜開了眼,直挺挺地從地上坐了起來。
他醒來的很突然,反應也很夸張,差點撞上了擔憂地蹲在他邊上,俯身觀察著他的遠山和葉。
“喂,平次”險而又險地與服部平次的額頭擦肩而過,遠山和葉捂住自己的眉心,后怕地喊了一句,“嚇死人了啦你”
“我,我這是”服部平次眨了兩下眼睛,才慢慢從那種爆發的恐懼驚惶與悲傷中恢復過來,看清了周圍的環境。
他剛剛仰面躺在地上,被擺在了火堆邊。
不遠處,人魚瀑布的漱漱水流還在不急不緩地朝下墜落著,粼粼波光,加上下方精巧的一方水潭,真如人魚的魚尾一般,反射著鱗片般的光輝。
更遠一點點的地方,雖然騷動不已,但被毛利小五郎等人一再喝止,所以沒有靠的更近的游客們,還在發出喧鬧的動靜,間或有刺眼的閃光燈,無所顧忌地明亮起來。
哦對,他剛剛是看見唐澤掉進了水里,然后他想也沒想地跟了下去
“下水之前,起碼要脫掉礙事的衣服,也要觀察好水域環境啊”遠山和葉甩了甩為了擰干外套捏得發紅的手,不滿地訓斥著,“要不是有福山先生幫忙,伱剛才真的是很可能沒力氣徹底浮上來的,跑去救人,救不成搭上自己可就不值當了”
“我”扯了一下身上的毛毯,感受到自己依舊潮濕的貼身衣物,服部平次徹底清醒過來,環視了一圈周圍,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看見的東西。
同樣的一襲純白的毛毯,蓋在另一個火堆旁的人身上。
唐澤雙眼緊閉著,被水打濕的棕色頭發還粘在臉頰上,看上去十分狼狽而且蒼白。
終究,終究他們還是沒有能,救下他嗎
服部平次呆滯了幾秒鐘,感到一種巨大的情緒從心底升起,讓他的喉頭一陣梗塞,像是被充斥了胸臆的某種物質所噤聲了一般。
“死亡時間,是什么時候”服部平次聽見自己顫抖的聲音,似乎在極力維持住清晰的咬字。
“還能是什么時候,肯定是半小時到一小時前啊”遠山和葉抬起頭,奇怪地看著臉色僵硬的服部平次,“你怎么在發抖,很冷嗎是不是應該送你回去換一下衣服”
“什么,一個小時前”服部平次的聲音一下子高昂起來,甚至吸引到了另一邊湊在一塊不知道在研究什么的柯南的注意力,“你是說,兇手綁架了他兩天,卻在剛剛才殺死他嗎那,那我們的疏忽,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