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側面走進體育館的安全通道,兩個工藤新一彼此對視了一眼,齊齊笑了起來。
“偶爾做一回偵探,挺有意思的吧”唐澤摘下帽兜,整了一下被壓趴的頭發,微笑著看向身邊的人,“用他們的視角看這個世界的感覺如何”
“確實有點意思。”貝爾摩德扯了扯漁夫帽的帽檐,嘴角始終挑的很高,愉快之情溢于言表,“你是為了這種理由,選擇去做偵探的嗎”
在她心目中,庫梅爾不是為了如此天真的理由,浪費寶貴機會的人。
暗無天日在組織當中做炮灰做到十八歲,明智吾郎,是他僅有的,能用自己的臉站在陽光下的機會。
盡管這個身份注定是謊言的注腳,那也是他拼死一搏才抓在手中的東西,在正式接觸庫梅爾之前,她始終對他的偵探身份深感困惑。
今天正好氣氛到這里了,她就順口問了起來,想要聽聽這個心思深沉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當然不是。”總不好說自己是在玩梗,唐澤調整好表情,一整套胡話順暢地扯了起來,“整天和暴力犯罪打交道的家伙,就算走入了正常的社會當中,又能選擇什么樣的道路呢”
“怎么,你覺得在組織生活的經歷,對你現在的職業是有所裨益的”貝爾摩德聽到他理所當然的說法,忍俊不禁。
做職業罪犯的履歷,竟然對做偵探有所幫助,這話要是被oguy聽見,怕是能把他氣得不輕。
“當然。絕大部分兇殺案,哪怕經過精心規劃,動手的人依舊生澀。他們的殺意來自種種負面情緒的助推,對死者的恨意,對舊人的歉疚為了仇恨,出于恐懼,激憤卻又戰戰兢兢”
攤開五指,唐澤低下頭,注視著手掌上的紋路,仿佛真的隨著這段話,陷入了某種回憶當中。
“每當我站在那樣的現場,注視著倒在地上的人,貝爾摩德,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嗎”
貝爾摩德沒有說話,只是轉過頭,注視著用著工藤新一臉的庫梅爾。
陰雨綿綿的天氣,縱使是白日,積壓著灰塵的窗也沒能將多少光明投入這處鮮有人踏足的陰暗樓梯里。
站在那的,簡直真的像是踏入了黑暗當中,已經無法回頭的工藤新一一般。
“毒殺,勒斃,墜亡,拙劣至極的設計。貝爾摩德,我在想,”花費了一些時間,總算讓瞳孔因為昏暗的環境放大許多,唐澤終于抬起頭,露出了黑沉沉,如同將光線吞噬殆盡的雙眼,嘴角卻相反地露出了一絲欣喜的微笑,“所有犯罪的痕跡,在我眼中就像是被標注出來的提示一般淺顯,他們卻一點都看不見。為什么只有我和偵探能做到呢莫非所有偵探,都是天生的犯罪者嗎”
貝爾摩德看著他臉上此刻這張屬于工藤新一的臉,陷入了短暫的怔愣。
雖然都是偵探,雖然年齡相仿,甚至現在都在同一個班級上學,但庫梅爾和工藤新一,是從來沒有令她產生過分毫聯想的,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工藤新一有著一顆屬于正義與光明的心,是不會被黑暗熄滅的燈火,選擇偵探這個職業,既是他天才的頭腦賦予他追逐問題的本能好奇,也是他的天性使然。
庫梅爾呢,截然相反。
他的出生不被人祝福,他的童年顛沛流離,在被父親找回之后,雖然能求一個溫飽,但卻陷入了組織這個更大的泥潭當中。
這是一個自始至終都在黑暗中生長的家伙,如同厭氧菌一般,本應該是畏懼陽光,厭惡陽光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