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等一下。我有點亂。”捏著眉心的松田陣平豎起手掌,叫停了諸伏景光的說明。
很能理解他心情的諸伏景光適時停止了說話,與插著兜拿了罐汽水靠在后頭的唐澤對視一眼。
周遭的環境徹底安靜下來,只能聽見檢測儀器當中傳來的規律聲響,松田陣平吐了口氣,感覺自己的大腦終于開始轉動起來了。
他的耳中還在回蕩著爆炸引發的劇烈轟鳴,意識剛在劇烈的灼痛中消失,下一秒,伴隨著失重感與劇烈閃爍起的藍光,再睜開眼,就出現在了這個地方,而且一睜眼,看見的第一個人是已經犧牲了的友人。
會認為自己來到了死后的國度什么的,真的不能怪他思維太過跳躍吧?
“所以,你確實已經死了……好吧,起碼在三年前是這樣。我得到的消息是真的。”松田陣平開口確認道,聲音有些干澀,“我,也死去有三年了。”
“三年整。”用日期成功把人叫起床的唐澤補充道,“好吧,時間上可能還差幾個小時,不過差不太多啦。”
足球賽還在進行當中,這次的爆炸犯就算動手,也不會是現在。
所以嚴格計算起來的話,是還差幾個小時。
“喂,leader……”諸伏景光斜了他一眼,阻止唐澤繼續說奇怪的段子。
重新回到這個世界之后,他對現在的生活沒什么不滿意的,只是如果他們的怪盜團團長是個更加沉穩一點家伙……算了,更加沉穩一點的家伙,大概是不會想出心之怪盜團這么中二的東西的。
松田陣平總算把注意力挪到了這個除了笑了一聲,一直沒參與他們對話的少年臉上,看見他的白發紅眼不禁微微皺眉。
按照諸伏景的說法,他們兩個都是被這個自稱joker的人硬生生從既定的死亡當中,奇跡般直接復活起來的。
這個人這么做的理由,則是因為這是“降谷零的心愿”。
……但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如此輕而易舉的奇跡嗎?
能活下來當然沒什么不好的,他還有必須要完成的約定,他還有必須要去做的事,有太多不能停留在那一刻的理由。
但如果這需要無法承受的代價,又或者要讓他的友人因此背負太多的話,那他絕非吝惜自己生命就能理所當然犧牲他人的人。
他的死亡或許沒有那么有意義,或許只是東京這個充斥著各種色彩的城市當中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除了熟悉他的朋友和親人,除了為他惋惜的同僚之外,或許都沒有幾個人記住了他的名字。
但這是他走上了這條路之后就沒有后悔過的選擇,更不需要某個金發的笨蛋自顧自的拯救。
唐澤接受到了松田陣平的視線,并且從中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熟悉的味道,不禁失笑。
在他做出拒絕撤離,用自己的性命作為籌碼,誓要拖延匪首離境的時間,創造出將對方徹底剿滅的機會時,他的聯絡人也差不多是這樣的表情,讓唐澤本來對他十分平板缺乏實際感受的印象一下子親切起來。
該說,不愧是能為了自己曾經的誓言,毫不猶豫將生死拋諸腦后的家伙嗎?這家伙也好,那家伙也是。
他們也確實都做到了。
“不用這樣看著我,松田警官。放心,我對降谷先生從來沒有惡意,我可沒有做什么用他的性命換你們的事情。”唐澤聳了聳肩,“想要仔細解釋清楚可能需要一些時間,景光前輩花費了兩三天才了解清楚情況,適應過來。雖然你也可以這么做,不過……”
唐澤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體育館距離據點算不上很近,想要盡快趕回去免不了還要走印象空間抄近道,怕是沒有空閑讓他們這么悠閑地敘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