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身后人停頓住的腳步,唐澤轉過身,看向捂住心口皺眉不語的松田陣平。
“怎么了,警察先生?是看見了太多讓人不適的東西,感覺哪里不舒服嗎?”
這樣說的時候,唐澤的余光看向了右側的標靶。
像每一個游樂園里會有的那些小游戲一般,這座誕生自本橋洋司內心惡念的殿堂也全都是各種小游戲、機關以及游樂設施。
較為不同的是,這整個樂園當中的布置,主題基本都與警察有關,那種根本壓抑不住的殺念和邪惡都快流淌出來了。
就比如他右側的這個用來玩飛鏢游戲的標靶。
人形的靶子什么的,稍稍有點夸張,但也不是沒見過——赤井秀一的殿堂里就有一大堆琴酒的標靶立牌,唐澤甚至毛了一個出來放在別墅里——然而戴著警帽,臉部還四分五裂畫了血痕的標靶什么的,就讓人分外感到不適了。
更別提,他這個殿堂不止是攻擊性強,那種戲耍一般的惡意傾向也很明顯。
這個殿堂里最重要的通路,都被幾個大型的設施攔腰截斷,想要通過它,必須過五關斬六將,一個一個體驗過這些設施,才能順著出口的方向前往下一個。
在樂園的最中央,則是一臺極盡夸張之能事的摩天輪。
根據唐澤和諾亞的探測結果,秘寶不出意外,就在那個上頭。
看來三年前雖然松田陣平的堅韌無畏沒有讓兇手最大的企圖得逞,但對自己輕易擺布了松田陣平的性命,這個家伙是非常自得的。
想要去往摩天輪,就要一個一個通關這些設施,但想要進入設施就需要給出門票和代幣。
這些道具,都只能通過小游戲來玩,就好比面前的標靶。
唐澤隨手拿起攤位上的一支飛鏢,沖著靶子穩定地扔了出去。
紅黑二色的飛鏢精準地命中了靶心的中點,然后那個怎么看都像是一個身負重傷的警察形象的標靶,竟然在他命中的位置上飆出了一線鮮血。
鮮血流淌的標靶應聲倒下,攤位上,慶賀的音效響起,幾枚圓圓的代幣滾落了下來,掉在他面前的桌布上。
唐澤拿起了一枚代幣端詳了一下。
與前面的游戲給出的代幣稍有區別,這次的代幣上印的,恰巧就是松田陣平自己的證件照。
被媒體用在新聞當中發布訃告的那一張。
“他是真的很痛恨你們,也很得意啊。”把手里代表著濃縮惡意的代幣遞給松田陣平,唐澤聳了聳肩,“這是一個死不足惜的家伙。就算他沒有與組織勾結在一起,我也真的很想……”
后面的話唐澤沒繼續說下去,只是比了一個槍的姿勢,指著攤位上代表攤主的立牌,做了個開槍的動作。
兩輩子從來沒有為自己的職業選擇后悔過的唐澤,實在是很難忍受這種玩意兒。
松田陣平與那枚塑料代幣上的自己對視了片刻,面無表情地將它收進口袋當中。
他沒有回應唐澤的問題,走上前,從飛鏢攤位的桌布上拿起一支飛鏢。
然后轉過身,毫不猶豫地將它朝另一側樹梢上眼球一般的圓形物體擲了過去。
那枚圓圓的、仿佛果實一般的東西,在被飛鏢命中的瞬間發出了一聲脆響,然后炸成了一團火花。
攤位周圍的光芒色彩一變,一束紅色的聚光燈自上而下,籠罩住了唐澤的位置。
這是被發現之后進戰斗了。
這種眼球一般的東西,似乎是這個殿堂當中某種監視來者的機制,差不多是在充當攝像頭的作用。
不拔除它,源源不斷的陰影就會持續來騷擾進行小游戲的他們,然而直接拔除它,就像現在這樣,會由于拉滿的警戒值瞬間被周圍的陰影發現,起到了一個范圍嘲諷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