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海的盤山公路氣溫不算很高,但直射的陽光總叫人有種曬的皮膚發痛的感覺,好似能穿透人的皮肉,照出內在的骨骼乃至靈魂來。
起碼道協正彥是這樣覺得的。
最后,因為他咬著牙堅持要跟上,考慮到人數關系,幾個人只好一同放棄了車輛,決定將道協正彥的車輛留給交警,然后步行去最近的警署。
一邊走,道協正彥一邊聽著唐澤有一搭沒一搭同唯一沒見到現場的京極真解釋前日見到的場面,倍感煎熬。
“就是從煙花大會的河邊到你家旅館的路上遇到的……嗯,確實離路邊有點距離,不過我視力還不錯。”
“那家伙身手大概還不錯吧,主要感覺他挺會爬樹的,竄的很快。嗯?我確定是"他",是個體型高大的成年男性。”
“可惜他沒有發出什么聲音,要不然我可能一耳朵就聽出來了。”
“所幸受害者還活著。”
“受害者肯定認識兇手啊,除了腹部的創傷以及手臂上的防衛傷,她身上沒有太多其他掙扎的痕跡,比起被拖行進樹林當中,更有可能是被騙進去的。警方正在排查她的人際關系了……”
也不知道是有意告訴他們還是怎么,唐澤的講述當中加入了很多關于案件細節的描述,細節到能讓道協正彥這個純粹的外行人,都能意識到自己在犯罪方面的“粗心大意”。
看著越走越慢,快要汗流浹背的道協正彥,唐澤挑挑眉頭,諷刺地笑了笑。
這個案子的兇手道協正彥算不上什么高明人物,他能犯罪這么久,靠的是一腔壞水和惡意,而不是什么技術和智商。
刑偵日益發達,證據不會說謊,凡走過必留下痕跡,像他這樣依托艷遇挑選目標的兇手,能到今天還沒被識破,仰賴的全都是不發達的監控系統、不完善的戶籍制度以及運氣不錯。
也就是在日本了。
在心里如此評判著,唐澤眼角余光留意著路邊越來越茂密的樹影,決定抓緊時間。
再拖下去,真要給這家伙安安全全禮送警察局,那就沒機會重拳出擊了。
“其實,我有一些想法,之前做筆錄的時候沒有告訴警察。”
琢磨得漸入佳境,已經在不停用嚴厲的眼神留意道協正彥動向的柯南立刻抬起頭:“什么想法?是現場還有什么細節嗎?”
道協正彥出現的時機太湊巧了。
如果說他在兩個女孩當中先相中鈴木園子還能解釋為蘿卜青菜,各有所愛的話,那么他出現在瓦屋旅館的時候,簡直是過分可疑。
中午遇上了他,被他了解到了他們具體入住的位置,晚上,小蘭和園子的房間就遭了賊。
剛才的車輛問題更是疑點重重。
確實是在路上發現了能撬開車門的撬鎖道具,但那塊手法似曾相識,墊在車輪后的冰塊,簡直是有點侮辱人的智商。
除了車上為了存放飲料放著冰桶的道協正彥本人,還有誰能在這種人流量不大的地方掏出來一塊冰塊?總不能說人家餐館的主廚突然發瘋,決定隨機毀滅一個倒霉鬼的車輛吧?
而且,看兇手這個針對鈴木園子的架勢,這場車禍針對的,真的只是他們的行李嗎?
說不定,如果不是早上吃早飯的時候,唐澤一個勁在夸旅館采的山泉水味道好,導致鈴木園子一直在將信將疑反復喝水試圖體會到唐澤描述的那些優點,導致她水喝太多,一路上都沒喝過道協正彥的飲料,她可能會因為飲料里被放了什么安眠藥之類的,睡在車上根本叫不醒。
那樣的話,對方從一開始打的主意說不定就是連著鈴木園子一起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