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精神狀態不佳,無法入睡,出現了非常明確的癥狀,那么木原川提出一些干預性的療法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樓上,被木原川用平穩嗓音說的都有些犯困了的柯南捕捉到了關鍵詞,立刻精神了起來。
“你聽說過催眠治療嗎,唐澤君?這個應該很出名了,凡是涉及到心理學,總難免會有很多討論這個東西的內容。”
“是說,那種運用暗示控制人的技術嗎……?”
“沒有那么夸張,是很多文學和影視作品夸大了它的效果和表現形式。其實就是一種讓你盡量放松下來,進行一些積極暗示,避免負面情緒和創傷造成的影響的技巧,依然是依靠交流和溝通的。要是人有那么容易控制,心理醫生那該多無敵啊?”
“是、是嗎……”
“嗯,而且這種治療是需要患者配合的,如果有意識抗拒暗示的概念,也是很難成功的。我覺得我們的溝通還不夠充分,你還不夠信任我,所以這只是一次嘗試。就算不成功也不用沮喪或者擔憂,這都是很正常的現象。”
“所以,不會出現那種,真的喪失意識的體驗,對吧?”
“是的,我保證,就算治療成功了,你的意識全程也都是清醒的,具備自主能力。”
治療室內再次陷入了一片沉默。
不知道毛利蘭到底把竊聽器放在了哪里,但這次,柯南能聽清唐澤清晰的呼吸聲,顯然,唐澤也正在思考和掙扎。
不過柯南不準備等了。
他站起身,向樓下跑去,想要找到焦急等待中的毛利蘭,設法阻止治療的繼續。
不論怎么說,催眠這種涉及到認知修改的治療手法放在一個精通認知訶學的人手里,到底還是不是常規意義上的催眠治療,誰都說不好。
哪怕有他的旁聽,由于接觸的環境不同,五感的差異,僅憑聽覺的他與實際面對木原川的唐澤感受是很不一樣的,已經無法保證這種治療的安全性了。
然而在他剛找到毛利蘭,還沒找到機會將她單獨叫走的時候,竊聽器的那一頭,沉默良久的唐澤已經做出了選擇。
“那就,拜托你了,木原醫生。”
“唐澤這家伙,怎么就……”柯南咬了咬牙。
這可太不謹慎了,面對這么一個安全性未知的人,怎么能一口答應對方提出的新療法呢?
只能聽見唐澤聲音的柯南陷入了急切當中,然而在他看不見的視角內,靠坐在沙發上的唐澤朝木原川露出放棄的苦笑時,半閉上的眼睛卻隱隱閃爍著微光。
來吧,靠近一點,讓我仔細看一看,你這張偷來的假面下頭究竟藏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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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的另一邊,正在把偷來的假面仔仔細細捋平的愛爾蘭按了按面具的邊角,確認它每一處都服帖在臉上,暗暗松了口氣。
擦干凈水珠的同時,他瞥了一眼身后緊閉的隔間門,咬緊牙關。
要不然顧慮到現在的身份做那樣的表情不合適,他幾乎就要控制不住磨牙的沖動了。